然後,從爸爸那裡得知了糟糕的消息。
“為什麼不能給我?爸爸,你不是校長嗎?”他生氣地問。
校長疲憊地揉了揉鼻子:“誰知道他怎麼非得爭,和瘋了一樣……”
他又罵了一句:“簡直神經病!”
然後,校長安慰生氣的兒子:“沒事,以後還有機會。爸爸肯定能給你搞到競賽獎勵。就算沒有,爸爸也有彆的方法,你中考肯定沒問題,彆擔心。”
校長的兒子仍然很生氣:“最後我那幅畫給誰了?”
他已經忘記了這不是他的畫了。
校長心煩意亂地說了一句:“你們隔壁的,叫夏煜偉。”
這事就算結束了。
最後,學校公布的名額是夏煜偉。
其實,在校長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有幾個學生看到了。
夏煜偉也知道了王老師為自己做的事情。
他有些懵,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上課時,王老師講課仍然蔫蔫巴巴,潘敬看著他,竟然難得的沒有一絲困倦。
這是真正天真的人。
天真隻是個形容詞,沒有褒義、也沒有貶義。
但天真是個很珍貴的東西。
所有人都會慢慢失去一部分天真,成為一個成熟的、合格的大人。
但是王老師的天真還在,還很乾淨。
夏煜偉很認真地聽課,下課了很認真地畫畫。
他覺得王老師為自己做了很多,他不想讓他失望。
夏煜偉想變得更優秀,想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不讓老師為自己操心,也不用去和校長吵架。
所以,當夏煜偉挨了打之後,他也沒有說出來,隻是帶上了口罩。
有人問他時,夏煜偉也隻是簡單地說自己感冒了,不想傳染給大家。
他小小一隻,縮在自己的座位上,低著頭。
但是潘敬這幾天時常會看他一眼,她怕夏煜偉會低落下來,放棄畫畫。
所以潘敬很容易就發現了不對。
即使帶著口罩,夏煜偉臉龐的不對稱也會顯露出來。
課間夏煜偉低著頭去衛生間的時候,潘靜跟上去,在拐角處追上去,攔住他。
“你受傷了。”潘敬嚴肅地說。
夏煜偉慌張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後,他沒有隱瞞。
小男孩打開了口罩。
他的嘴角是腫的,臉頰上有指甲的劃痕。
潘敬忍著氣,問:“身上還有傷嗎?去醫院了嗎?”
夏煜偉聲音很小:“身上有些青,沒去醫院。我怕爸爸媽媽擔心,就沒有說。他們很忙,回家晚,沒注意到。”
潘敬有些心酸:“我爺爺是醫生,放學後你跟我回家,爺爺給你看看。”
夏煜偉猶豫了下。
潘敬語氣強硬:“必須去,你年紀還小,如果傷了骨頭,會疼一輩子的。”
夏煜偉終於點了點頭。
潘敬終於問出來最關鍵的問題:“誰打的?”
夏煜偉閉著嘴,堅持不說話。
如果一個孩子在遭受暴力後,選擇了沉默。那麼就說明在他心裡,施暴者的力量是壓製他的。
他認為,傾訴也沒有用。
潘敬沒有問,在心裡想著,能是誰?
應該不是社會上的人,夏煜偉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不像身上有錢的樣子。
潘敬想了想最近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心裡有了猜測。
潘敬不記得那孩子的名字了,但是記得他最特殊的身份:“校長的兒子?”
潘敬問出來之後,夏煜偉立刻慌張起來,他左顧右盼,很怕被人聽見。
然後,夏煜偉懇切地看著潘敬:“敬敬,不要告訴王老師好嗎?”
“我怕他知道了又去找校長吵架……”
潘敬無力地看著他。
被打了,能怎麼辦?
沒有證據報警。更何況,還有未成年人保護法,隻會被批評教育一下。
夏煜偉還要在學校裡讀書。
就算王老師知道了,難道真的再去找校長吵架嗎?
吵完之後呢?
王老師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沒什麼本事的小老師。
鬨大之後,很可能出現的結果是,王老師被排擠,夏煜偉被記恨。
潘敬明白,他們都被卡在籠子裡,無法掙脫。
潘敬隻能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今天放學後去我家,讓爺爺看看傷。”潘敬說:“以後我們都送你回家。”
“彆怕,以後你不會再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