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是因為覺得被虧待了,才會產生的感情。
可是趙絕從沒被善待過,所以她從不委屈。
但是,有人對她溫柔了一些,她忽然就蹬鼻子上臉,覺得自己委屈起來。
她拿起紙巾,擦了把眼淚,惡狠狠地說:“我以後一定要給自己買個家!”
鄒樂為提心吊膽:“你不會真的去……去賣吧?”
趙絕瞪了她一眼,大聲說:“我瘋了才為畜生去賣啊!以前,好幾個人想包養我,我才不乾這臟事!”
潘敬揉了揉她的頭:“彆太累,總得把身體顧好,也要注意安全。”
趙絕點了頭,表示自己知道。
但是自此之後,趙絕出去兼職更加頻繁了。
之前,她隻從熟悉的人手裡接單子,但是數量不夠,現在她嘗試著在網上找信息。
果然出了問題。
趙絕在網站上看到了一個會場禮儀的工資挺高,要求比較苛刻,但她都滿足。
工資是同類活動的兩倍,備注裡也說了原因,中間休息時間短,工作強度很大。
趙絕不怕累啊,她太想要錢了。當天下午翹了課,就出了校門。
麵試在一個酒店裡。
這很正常,很多麵試和試鏡都在酒店和招待所裡。
趙絕上了酒店的三樓,敲響了麵試房間的門。
房間裡很普通,有一摞申請表,還有電腦和攝像機,房間門一直是開著的。
怎麼看都是正經麵試的樣子,和她以前參加過的是一樣的。
趙絕挺放心的。
麵容敦厚的中年男人坐在電腦前,禮貌讓趙絕轉了個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趙絕轉身,沒看到那個男人漸漸發亮的眼睛。
男人禮貌地說:“不錯,滿足我們的要求。你先坐下填表,我去給你拿杯水。”
趙絕應聲坐下,背對著門坐下填表。
那個男人繞過她走過去,去門口拿水。
趙絕忽然聽到身後有了關門聲,她敏捷回頭,看到那個男人悄悄把門關上了。
趙絕豁然起身:“你做什麼!”
男人歉意地笑:“不小心,不小心。”
趙絕強硬要求:“你把門打開!”
之前她也遇到過很多次這樣心懷不軌的人,不過之前附近都有其他人,這次不太妙。
那個男人手放在門把手上,看似要開門,卻忽然把下麵的鎖擰上了。
男人轉過身,原本禮貌的笑變得猥瑣:“陪我一次,給你三天會場禮儀的錢。劃算吧?”
趙絕隨手拿起來桌子上的筆,當刀子用揮舞:“你開門,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動手了!”
男人不以為意:“價錢不滿意再談。你真好看,之前的女生我給三天的錢,你還能再高點。”
然後,男人一步步逼近。
趙絕躲閃著,手裡的筆亂紮。
房間太小,她沒有多少躲閃的空間。
男人一把按住她,把她手裡的筆搶回來,隨手一扔。然後迅速把趙絕按在床上,對著她上下其手。
趙絕奮力掙紮,襯衣被扯掉了好幾個扣子。
力量差距是懸殊的,趙絕感受到來自陌生男人的喘息,一陣惡心和絕望。
她記得男人的脆弱處,長腿使勁,用膝關節擊到了男人最疼的位置。
那個男人慘叫一聲,被疼痛感刺激出了凶性,放開雙手,左右開弓,往趙絕的臉上抽:“賤人!”
趙絕被抽的嘴角出血,腦袋開始一陣陣發暈。她知道不能再這樣了,在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受很嚴重的傷,甚至說不定會死。
她掙著一口氣,雙手在床上亂摸,摸到了一個堅固的物體。
她也不管是什麼,就往那個男人身上捅。
那個男人慘叫一聲,從趙絕身上歪倒下來。
趙絕抓住機會,往外跑。
她頭發散亂,一隻眼睛被打得充血,隻能用另一隻眼睛看路。
她擰開門,衝了出去。
她很怕酒店前台也是同謀,摸索著從樓梯下去,從後門跑了出去。
這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路燈一盞盞亮起來。
路上行人匆匆,沒人注意走在陰暗處的這個女孩。
趙絕晃晃悠悠地走著,身上真疼,疼得她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搖晃。
這讓她恍恍惚惚又回到了以前。
總是被打,被罵。
還有那天,自己被打完,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扔出家門。她軟弱又愚蠢的媽媽,跪在地上,隔著門上的玻璃,看著她哭。
但是屋子裡他們最珍視的小兒子睡醒了,喊叫了起來。
趙絕的母親抹了一把淚,臉上綻開了笑,起身跑向了屋裡。
趙絕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她的背影,等她回個頭,可是最終,也沒等到。
然後,她放棄了期待,艱難地往門口爬,終於遇到了人,願意幫她打個醫院的急救電話。
她想著自己短短的一生,是不是真的像老畜生罵的那樣,天生賤命?。
真難。
她覺得好累啊。
趙絕知道自己該去醫院,可是去了有什麼用,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有。
活著沒什麼意思,但她還不想去死。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想包養自己的老男人,位高權重。
是不是不要臉了,就能活的像個人?
那個老男人留了電話,說隨時都可以聯係他。
趙絕站在路邊,從兜裡拿出手機。手機屏幕碎了,還沾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房間那個男人的。
她看著手機,忽然想起來一個女孩一遍遍地認真對她說。
趙絕,有事情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趙絕的手顫了顫,大著膽子,她想再試一次,對彆人報一些期待。
她慢慢地按下了那個緊急聯係人。
潘敬在圖書館霍然起身:“我馬上來!”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