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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峰身上發熱,阿煙柔軟的小手撫過他的臉頰,帶給他些許的清涼,那是他渴盼已久的溫柔和綠洲。他有些渴望地凝視著阿煙:“煙兒——”

阿煙也看出了門道,咬唇,恨得手都顫:“是我錯了,我想著到底是個女大夫,便是有點歪心思,容她兩日就送走,沒想到她竟然下這種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無非就是在換的藥裡放了點催人的東西罷了。蕭正峰原本身體壯火氣旺,以前夜夜都要的。最近這一年來,先是阿煙懷孕,後來是他出門打仗,打仗回來他又受了重傷,掐指頭一算,他都禁了一年了。

隻是他如今到底傷口沒有徹底痊愈呢,怎麼可以那麼大動靜地擺弄這種事兒呢!這分明就是要他的命!

阿煙恨聲吩咐一旁的侍女道:“出去,派人給太醫院說道說道,這個女人太下賤了,不是重罰都不行的!”

女大夫勾搭上病人的事兒她也見過,可是用這種下流手段的,這位柯大夫還是頭一份!真真是辱沒了太醫院女大夫的名聲!

要知道太醫院女大夫,和阿煙昔日所處的女子書院,那都是大昭朝引以為豪的地方,那裡走出來的女子,個個都是受人敬重的!阿煙自己出於女子書院,對於姐妹書院出來的大夫們,平日裡也是相當敬重的,是以萬萬不曾想到,身為一個大夫,竟能以自己職務之便乾出這等下流勾當,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心術不正了,而是違反了太醫院操守。

蕭正峰卻依舊在笑,眸中炙熱,發著藍光的他,直直盯著床邊的女人,笑得渴望而洶湧。

“給我。”

他低啞粗噶的聲音在她耳邊這麼說,熱氣噴到了她細滑的肌膚上,引起她久違的羞澀。

阿煙伸手摸著他的臉,憐愛地道:“你受著傷,不能亂動。”

蕭正峰反手按住她的手,啞聲道:“你來。”

阿煙臉紅:“我,不行吧。”

蕭正峰皺眉,故意壓抑地哼了聲:“我難受。”

阿煙見此,猶豫了下,終究是心疼他,隻好道:“好,那——我來吧。”

可是到底該怎麼來呢?

蕭正峰抿唇,握住她的手,輕輕用力便將她拽了上來:“我教你,彆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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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兒,易地而處,總是會有完全不同的體驗。

阿煙從來都是那個被動承受的人,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要在這件事上挑起大梁來,主動去做點什麼。

曾經的當初,孟聆鳳向她請教,提起這事兒來的時候,她還曾經目瞪口呆無言以對。

如今呢,她卻要親自來做。

忽然腦中便浮現一個情景。她光著腳丫在滿是鵝卵石的沙灘上艱澀地跳舞,儘管腳底下都是堅硬,咯著敏感嬌嫩的腳底板,可是卻依然要勇敢地邁出步子,讓纖細嬌弱的身子在風中顫巍巍地舞動。

這是一種包容和忍受,是明知道踩下一腳迎上去的是堅硬的撐痛,可是卻依舊要輕緩從容地迎接,去承受。

阿煙閉上眼睛,努力地去忽視這件事帶給自己的所有感官,隻是在那雙有力的指引和支撐下,儘力去做得更好。

恍惚中,她在晨霧中舞蹈,堅硬的鵝卵石,一個又一個,鼓點一般襲擊而來,每一個都堅硬得讓她無處躲避,直直地按壓在她的腳心,讓她請不能自已。

她又仿佛看到麵前有一把劍,寒光四溢的劍,自己畏懼,躲閃,可是無可奈何,隻能迎頭過去,仰起臉來昂起來,就那麼親自迎上,任憑那劍將自己宰割得渾身輕顫無處安放。

上輩子,即使他是殺了自己的人,可是那又如何,今生今世,他是自己的夫婿,是自己傾儘一切去愛的人,便是堅硬如刀,自己還不是勇敢地迎上,主動讓它感受自己的艱澀,幫著它逞凶作惡。

阿煙耳邊仿佛響起了遠處的潮水中,潮水洶湧而來,拍打著岸邊,向她撲來。她依舊在艱澀而拚命地舞動,在巨石上挪動磨蹭,在淚水之中將自己的所有交給這個人。

潮水終究是襲來,將她淹沒,讓她口不能喘息,她頹然地倒下,再也無法動彈分毫,疲倦而滿足地趴在那裡,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無聲地大口呼著氣,就如同瀕死的魚。

黑暗中,蕭正峰抬起手來,憐惜滿足地摩挲到了她的臉,入手的卻是一片溫熱的濕潤,那是她的淚水。

“哭了?”蕭正峰低啞地這麼問道。

阿煙默默地趴伏在那裡,渾身癱軟,一句話都不想說。

蕭正峰輕歎了下,粗糙而溫柔的大手輕輕摩挲過她濕漉漉的頭發。

阿煙感受著男人粗糲的手指插過自己濕潤發根的那種難言的觸感,眼淚卻越發湧了出來,她顫抖著哽咽著道:

“蕭正峰,我愛你。”

蕭正峰聽到這話,動作頓了下,卻沒說什麼,隻是重新抬起手來,將她整個身子按壓在自己身上,緊緊貼靠著。

阿煙明白,他平時經常和自己開一些玩笑,甚至有點葷腔,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更多的是沉默寡言。

說起來,這個男人其實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

不過沒關係,她知道他也是愛著自己的。

上輩子的一切都不重要,真相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輩子,自己會和他好好過日子,一起撫養孩子長大,一起白頭偕老。

等到夕陽西下,等到白發蒼蒼,也許她會用回憶的腔調,給他說起上輩子的那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