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於用靈力的消耗去節省時間。
電光火石間,蘇昀想起來陸鉞輕動嘴唇便可施展瞬移等諸多靈術,再度深深感受到了監罰司的強大。
時間有限,也顧不上節省什麼靈力了。
蘇昀迅速地挑了最短的一條術語,咻一下隱了身。
又拿出50米短跑衝刺的速度,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緊急時刻,連衝帶滑地摔到了陸鉞的身邊。
今天,他,蘇昀,快要跑儘了他神生裡所有的衝刺短跑和耐力長跑。
哐當一下,蘇昀像守株待兔裡的那隻兔子,撞到了電梯的牆壁上。
然後軟綿綿地靠著牆壁滑下來。
電梯的樓層數字還在從‘-3’慢慢跳轉到‘1’,裡頭隻有陸鉞和蘇昀兩人。
蘇昀捂著頭,暈乎乎地站起來,當場哀怨地改編了《小白菜》的詞。
“小月老,人間涼啊,兩三歲,牽紅線啊……”
樓層數字叮咚一下變到‘1’,電梯門開後,瞬間一堆人湧了進來,蘇昀的幽怨歌聲戛然而止。
他立刻戰戰兢兢地貼到了電梯最角落的地方。
隱身就是這點不好,雖然他隱身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存在’了。
畢竟他還是個活蹦亂跳的神仙,並不是隨便穿牆而過的小阿飄。
陸鉞瞥了眼縮在電梯角、緊張地屏住呼吸的小月老。
他不動聲色地站在了小月老旁邊,幫小月老擋住了其他人擁擠過來的趨勢。
若他真是個普通人,他的確無法聽見蘇昀弄出的聲響,也聽不見蘇昀無聊時唱的歌。
可惜他不是。
蘇昀愣愣地望著靠過來的陸鉞,因為兩人靠得極近,陸鉞鼻尖灑出的炙熱氣息落在他臉上。
他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著這個崩斷了不知道多少次紅線的人。
他的眼窩深邃,鼻梁高挺,長眉淩厲英挺,隻是左眉中間微斷了一狠,像是幼時曾經被刀劃過一道所留下的傷疤。
陸鉞背挺得筆直,閉目養神,不言不語間則自有一股懾人氣勢。
仿佛感覺到有人打量他似的,他慢慢睜開眼睛,瞥了眼不安分的小月老。
模糊間,蘇昀似是從他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頭上呆毛慢慢立起來,蘇昀不知為何臉上有些燒,他下意識地摁下惱人的呆毛。
可呆毛執著地要立起來。
與他燒得愈發厲害的臉一樣不聽話。
蘇昀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思考起陸鉞長得如此養眼,卻還總是能親手斷掉自己姻緣的緣故。
人靠衣裝,他決定先從衣服挑起。
“這人…怎麼還穿著和我見他那天一模一樣的衣服?”
陸鉞冷漠地轉過頭去,無視小月老盯著他上下打量的探究眼神。
看來他必須得找個時機把小月老塞回天庭去了。
等到了陸鉞公司所在的16樓時,電梯裡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蘇昀輕輕鬆鬆地閃出電梯外,然後又遇到了神生難題——門禁。
他呆呆地站在玻璃門前,盯著不停閃爍著紅光的方盒子,表情茫然無措。
陸鉞掏出門禁卡,輕輕一刷,然後往前推開解鎖的玻璃門。
蘇昀身體刹那間高度緊繃。
他默數著陸鉞推開門走進去的秒數,幾乎是緊貼著陸鉞,把自己變成張紙片輕飄飄地沾在陸鉞身上一般地滑進了公司裡。
原以為小月老會就此放棄的陸鉞:“……”
這小月老身體柔韌度和反應力還真好。
當蘇昀還喜滋滋地為自己能擠進公司的赫赫戰績驕傲時,陸鉞快速幾步走進了辦公室。
然後迅速地合上了門。
門鎖響起清脆吧嗒一聲,宣告此門不能被輕易擰開。
蘇昀剛哼著歌高興了不到一秒,就見近在咫尺的褐紅色大門已然朝他合上了。
而他邁出的腳步還停滯在半空中,隻差一步就能落進陸鉞的辦公室裡。
也隻差一步就能完成今天的工作。
蘇昀自閉地抱著雙膝,坐守在了陸鉞辦公室的門外,眼淚汪汪地想到。
娘,做神真的好難
大約半小時後,以前總能一秒沉心靜氣開始工作的陸鉞今天卻有些心神不寧,文件看了大半天也下不出個結論來。
他擱下筆,冷靜地自查了下緣由,發現大抵還是跟門外那隻不知如何的小月老有關。
陸鉞剛打開門,就看見了一隻可憐兮兮地坐在門邊思考神生的小月老。
小月老坐在門邊,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朵花來,他邊憂傷地一瓣瓣扯著花瓣,邊喃喃說道。
“牽得上紅線,牽不上紅線,牽得上紅線……”
而地上已經攢了一小堆無辜的花瓣。
陸鉞也不過剛打開一條門縫,原本坐在地上蔫了吧唧的小月老,瞬間又是一個鯉魚打挺,像陣風似地刮進了他的辦公室。
還維持著開門姿勢的陸鉞:“……”
他的確不該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