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周瘋子(1 / 2)

轉眼就到了三月中旬。

京城2000年的春天姍姍來遲,漫天的黃沙又開始有了苗頭。

《周孝儒文書》的事情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那貨盜墓的躲了起來,還是貨已經出了手。

唐大腦袋一天天神出鬼沒,一周至少五天不著家,不是和大頭鬼混,就是去網吧上網,有時候還去夜場耍。

窮人乍富,開始顯露,不是好嘚瑟,又得找時間敲打敲打他了。

我提過盛京的暖暖,說如果真想和她好,我可以和鬼爺說,就讓她來京城。

大腦袋說他提過,可那丫頭左右而言他,看樣子並不想來。

老疙瘩徹底迷上了電腦,一天天胡子拉碴,不修邊幅。

他也總往外跑,還認識了一幫“同行”。

這個“同行”可不是什麼榮門中人,都是一些愛好電腦技術的,有中關村攢電腦的,也有一些大學生。

這是正事,我很支持他。

過了年以後,寧蕾就去上班了,公司叫恒基偉業。

我留意了一下,還挺有名,是家大公司。

這家公司在廣播、電視、地鐵以及公交車上的廣告很多,演員濮存昕麵帶微笑,舉著個像本子一樣的電子設備說呼機、手機、商務通,一個都不能少……

寧蕾做的還是銷售工作,據說公司員工人手一個。

拿回來以後,我擺弄了好半天,原來就是個電子記事本,能存電話號碼。

或許是因為這個廣告的原因,我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大哥大”這個詞再也沒人叫了。

當然了,也可能是因為新出來的設備越來越小,越來越便捷的原因。

像我先前用的愛立信gh398,還有張思洋送我的摩托羅拉338c,個頭就是越來越小巧了。

大哥大的氣勢消失殆儘,就這麼黯然退出了曆史舞台,換了名字叫“手機”。

我很懷念它,就像站在新世紀回首二十世紀。

唐大腦袋他們三個每天早出晚歸,都有自己的事情忙,隻有我很清閒。

每天早上,我習慣地帶上布丁和虎子去跑步。

寧蕾常常陪我,那倆貨則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時趴耳邊喊都不起來,還拿枕頭砸我……

我買了台yamaha的立式鋼琴,就放在了書房裡。

書房裡整麵牆的書架,也快填滿了。

我還在附近一家琴行報了個鋼琴班和嗩呐班,每周都會各上一節課。

唐大腦袋說我附庸風雅,我說你懂個屁!

這貨和姬老騷學壞了,說就懂我……

白天,我多數時間在書房喝茶看書,累了就彈彈鋼琴或者吹一會兒嗩呐。

蒲小帥抗議過,說嗩呐聲太響,常常有遊客趴門縫往裡瞅,以為家裡在辦喪事。

我很鬱悶,把他罵了出去。

從雪城回來的那個早上,在機場吃早餐時,張思洋給我打過電話。

她的聲音沙啞、懶散,沒有為我的不辭而彆發火,更沒有埋怨,隻是叮囑我路上小心,還說了聲謝謝。

這不像她。

有時我也會想起她。

好久沒和她聯係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我準備七月份去西藏,不想告訴她。

大頭幫我買的陸地巡洋艦lc100到了,柴油的,v8發動機,雙油箱,其他配置我也不是很懂,皮實抗造就行。

他說陸巡早就改名了,叫什麼蘭德酷路澤,我覺得不好聽,沒有陸巡霸氣!

現在我們已經有兩輛車了。

挺好,有事情出去的時候,基本不用搶車開了。

事實上,就唐大腦袋愛顯擺,基本上每次出去都開那台凱迪拉克。

老疙瘩就很低調,大褲衩大汗衫,常常背著雙肩包去擠地鐵。

馬上就要清明了,我提前一天,一個人開車來到了河北的易縣。

第二天清晨。

我拉了一車的鮮花和紙錢,來到了華龍皇家陵園。

兩位工作人員幫我都搬到了老佛爺的墓前。

其實,如果按照東北喪葬習俗,隻燒一周年和三周年,老佛爺今年是二周年,可以不燒。

來之前,我還問了問後海幾位老棋友。

他們說二周年可以上墳,隻是人們講究吉利,都以單數來算,所以才有了一周年和三周年。

滿一周年時,去墓地燒紙祭奠叫“周年”或“燒周年”。

第二個周年叫“大祥”,也要去墓地致祭。

入鄉隨俗吧,畢竟老爺子是京城人,所以我就來了。

我要來掃把,將墓地一圈清理了一遍,乾活完有些奇怪,因為明顯有祭祀過的痕跡。

墓碑前有我去年來放的兩瓶茅台酒,裡麵的酒已經空了,不知道是被人倒出來了,還是時間長都蒸發了。

酒杯、香煙、燭台東倒西歪。

可除了我這些東西,還有一瓶五糧液,和一條打開盒早已腐敗黴變的中華煙。

我問那兩個工作人員,“有人來過?”

其中一個老爺子說“嗯,前年和去年的八月底,都來過一個老道士,一個人坐在墓前許久才走……”

我再問,他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老道士?

難道是老佛爺的朋友?

心下狐疑,卻也不再多想,擺放好鮮花,又在一旁的寶樓裡燒了好多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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