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女孩腦袋無力地靠在自己的肩窩,眼眸下是深深的青痕,嘴唇蒼白,即使在昏迷中,眉頭也不安地皺起。
程星北邁開大步,一路奔到警局大廳,來往的眾人一見這架勢,急忙打了120.
救護車呼嘯而來的時候,一個也穿著警服的女警員忽然往程星北手裡塞了兩張卡。
“身份證,醫保卡!”女警道,以堅定的眼神看著程星北。
程星北一愣,最後還是接過了那兩張代表了個人身份的薄薄的卡片,跟著醫護人員一同爬上了救護車。
等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後,就道:“這是多少天沒睡了?”
剛說完,看見聞歆一身警服,隻好無奈道:“工作忙也不能這麼拚,哎,你是她家人?”
“我……”程星北看看醫生,看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聞歆,隻好點了點頭。
“哎你看你們這些警察吧……”醫生搖搖頭,一邊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張單子遞給程星北,一邊道,“雖然工作的確重要,但是還是要注意下身體的,你們這些做家屬的,沒事真的要多關心關心他們呐……”
程星北不斷點頭,拿著單子去繳費。
走出了病房,他看著手裡的單子,無奈的笑了笑。
等回了病房,醫生居然還在,正繃著臉嚴肅地給聞歆檢查。
見到程星北回來了,他立即道:“哎,這姑娘的醫保卡呢?”
程星北不明所以把醫保卡遞給醫生,醫生又轉手遞給身旁的護士,道:“去查查以前的病例。”
“這是怎麼了?”程星北心中有點不好的預感。
“血檢報告,這孩子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醫生的表情非常嚴肅。
才說了幾句,護士就回來了,拿著醫保卡道:“沒有查到這位的病史。”
“胡鬨!”醫生怒斥道,生氣地看著程星北,“沒有確診就這樣胡亂服用藥物,知不知道這樣身體會出問題的?你這個家屬怎麼當得!”
程星北低頭聽訓,過了會問道:“是什麼藥?”
“市麵上不用處方單就能買到的就那一種!”醫生指揮著護士給聞歆掛了一瓶葡萄糖,又道,“再抽一管血,仔細化驗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醫生見程星北態度良好,又鬆口道:“精神類疾病也不是不可控的,平日裡壓力太大都有可能,可不能胡亂吃藥。”
“我知道的……”程星北低聲道,“如果要確診,需要檢查些什麼?”
“心理方麵和生理方麵的檢查都要做。”醫生搖頭歎氣,“你們這種工作的,精神壓力大都能了解!”
程星北緘口不言,隻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聞歆,她麵容嫻靜,一點也看不出醒著的時候的疲憊。
“您剛才說,她有多久沒休息了?”程星北又問。
醫生道:“大概三四天沒合眼了吧,也真虧這姑娘扛得住。”
三四天沒有睡過覺,程星北簡直不敢想象。
光憑兩起無頭凶殺案就能讓聞歆這樣緊張嗎?甚至幾天不睡覺?
護士在之前就幫聞歆換了衣服,口袋裡的東西都放在了櫃子上,包括一副眼鏡。
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程星北坐在床邊,靜了片刻,心思一動,拿起了那副眼鏡,帶在眼睛上試了試。
然後他就驚訝地發現,這幅眼鏡似乎就是一副普通的平光鏡。
神情嚴肅地放下了眼睛,他考慮了片刻後,拿出手機,點開瀏覽器開始查詢關於人格分裂的資料。
人格分裂學名是“解離症”或者“間歇性人格分離”,主要成因就是患者將引起他內心痛苦的意識或者記憶從整個精神層麵把其分離出來以保護自己。
可程星北始終想不明白的是聞歆作為一名刑警,是有什麼事需要她分裂出另外一個人格來保護自己才能遺忘的呢?
甚至程星北不敢確認,戴眼鏡的聞歆和不戴眼鏡的聞歆,哪個才是她的主人格。
與此同時,他心中還有一個懷疑。
——這姑娘真的隻分離出了一個人格嗎?
出了會兒神,程星北又低頭繼續看了下去。
“各重人格之間存在極端對立的性格與行為……?”
看到這句的時候,程星北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她的這兩個人格之間的行為差異並不大。
極端的對立……
搖搖頭,他繼續看下麵的,下麵幾句則是“患者試圖分離另外一個自我來洗脫人性上的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