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區。
這是雲市一個比較老的城區, 目前城市規劃的光芒還未惠及到這邊。
年久失修的道路坑坑窪窪, 剛下過了一場雨, 更是難走。
孤兒院當年在比較靠近城區的地方, 不過到了現在,城區轉移,這片漸漸就破舊了。
東越區的這所孤兒院還在運營,不過到了如今,孤兒少了太多,院裡的孩子已經不多, 這幾年都是靠著社會集資在維持。
孤兒院的院長已六十好幾了, 小渡那些資料來源, 很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她。
程星北跟著小渡來到了這裡,敲開了門, 有點老花眼的院長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了小渡,笑嗬嗬道:“警官你又來啦?”
警官?
程星北眼中含著深意,望向小渡。
小渡尷尬地朝他一笑, 擠眉弄眼的示意:我這是為了工作需要!
“這次來又是啥事兒啊?”老院長說完,慢慢走著把他們引到辦公室去。
“還是上次的事兒!”小渡一副爽朗大男孩兒的模樣,笑嘻嘻道。
老院長腿腳不便, 走路十分緩慢,兩人一左一右伴在她身旁,走著走著, 老人家腳下一絆, 整個人忽然朝前一撲!
說時遲那時快, 走在她右邊的程星北手疾眼快,瞬間伸手攬住了這老太太。
兩大男人各自被這個老太嚇出了一身冷汗,老院長卻還是樂嗬嗬的樣子誇獎道:“喲,小夥子身手真好……真好啊……”
她推了推眼鏡仔細瞧了瞧程星北,笑道:“原來還是個這麼俊俏的小夥子……”
程星北溫柔地笑了笑,扶著老人家的胳膊,語調平緩的勸道:“奶奶,您慢點走,咱不急。”
“好好好……”老院長應聲。
到了辦公室,老院長招呼著兩人坐下,聽了他們的話之後,老院長喝了一口茶,開始從頭講起。
那個姑娘突然出現的日子還是一個下雪天。
她穿著一身睡衣,就這麼躺在院牆下,手腳都凍得發紫,可額頭卻是滾燙的。
那時候還是院裡的孩子發現了躺在外麵的這個女孩,喊了院長來。
當時她的狀態實在是太慘了,四肢連同軀乾都有不同程度的凍傷,嘴唇乾裂出的血都直接淌出,來掛在了下巴上又乾涸了。
可是她的額頭卻又是滾燙的,而且被發現的時候,連蜷縮起身體都不做不到了,就癱在地上。
要不是老院長看見了她鼻端冒出的白氣,都要以為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後來檢查,原來她身上不隻有凍傷,還有被虐待的痕跡。
在醫院輾轉了一整個星期,她的燒才慢慢退了,隻是那以後眼睛就有點不好使。
院長給她配了副眼鏡,可是出院後,她就有點瘋瘋癲癲的,有時候特彆陰沉,還會傷人,有時候就是個乖乖巧巧的正常姑娘,會幫老院長做事。
就這麼瘋了兩年,突然有一天她就好了,眼睛好了,腦子也好了。
老院長就給她起名字,跟她姓,叫聞歆。
然後上了高中,因為基礎原因,學習成績一般,高考拚了一把,考上了警校。
直到現在,聞歆的戶口還掛在孤兒院裡,要等她成家立業後,才會遷走。
被虐待並且遺棄,是她親生父母乾的事情嗎?
程星北眉頭緊皺,聽完了老院長的敘述,他更加覺得疑惑了。
仿佛這些信息裡,缺失了很重要的一環。
房子——
那套房,聞歆說,在那裡住過?
這句話是謊言,還是……?
靈光一閃而過,程星北立刻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小渡,再幫我去查一個人!”
小渡見他雙眼都放出了光,忙不迭拍胸口道:“大哥你要查誰,我肯定幫你查!”
“查,一個叫張順花的女人,包括她的親朋好友,全部查一遍。”程星北沉聲道。
他敢保證,那個缺失的環已經觸手可及了。
——與此同時。
市局裡,黃岩的問話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很快薛柏就告彆了市局,回了學校。
從薛柏那邊得來的消息,張順花實在算不上是個好母親。
十二年前,在薛柏十六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為突發心梗塞離世,沒了人管教,張順花的賭癮越發大了,薛柏在這樣的環境下艱難地度過了高中最重要的兩年。
在這樣的情況下,薛柏能成長成現在優秀的樣子真的是十分難得。
薛柏目前的嫌疑差不多可以洗清了,其他警員又提出李譽也是雲市大學的學生這一聯係。
後來一排查,他們發現,李譽的學科和薛柏做的藥物研究八竿子打不著,盤查了老師和學生的口供,也都表明,薛柏和李譽素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