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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接警, 聽說是學校裡有社會人士鬨事,出勤得都特彆快, 從報警到警察來扣住了皮父,前後不過一刻鐘。
因為在電話裡說了來鬨事的就一個人,於是警察也隻來了三個,一個年長的, 帶著倆小年輕。
老警察業務熟練, 一見那老賴皮一樣坐在地上的人,就大約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一個小年輕警察剛想把皮父的手扣起來,卻聽他殺豬一樣的嚎叫起來, 再一看, 右手手腕腫起來和豬蹄似的。
小警察嚇了一跳,手都僵在了原地, 遲疑道:“我沒擰他。”
另外一個年紀較大的警察看了一眼, 不屑道:“就是脫臼了, 沒事兒。”說完他從口袋裡抽出筆記本去向同學們問話。
男生們讓開位置, 把坐在後頭的劉主任給讓出來, 一見到這老師的樣子, 老警察就發出了“謔”的好大一聲,指著他問道:“那人打得?”
“對對對。”男孩子們紛紛點頭。
“哎呀這嚴重了啊……嘶。”老警察感同身受似的倒抽一口涼氣, 嘬牙花子道:“這,老師啊, 你得去看看吧?哎喲你這眼鏡兒挺貴的吧?也是被那個人打壞的?”
劉主任有點愣, 不明白這警察說的是啥意思。
倒是旁邊皮信然有點明白了過來, 可心中有點惻隱,沒有說話。
老警察自顧自地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然後道:“你們這些文化人,眼鏡兒都是金絲的,上千一副呢,好好,這情況我明白了。”
明白了啥?劉主任沒明白,勉力站了起來道:“警官啊,趕緊把這人帶走吧,天啊……”
“老師你這,”老警察拿筆點了點劉主任,問道,“要不要去醫院驗個傷啊什麼的?以後要求賠償也方便……”
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周圍的少年人一下就明白了過來,紛紛也道:“對啊劉老師,去驗傷啊。”
“啊?”劉主任腦子轉得不夠快,不知是不是被打得,反正他愣是沒反應過來,遲疑道:“不用了吧?其實也還好……”
“哎!”老警察恨鐵不成鋼的歎氣。
劉主任看樣子是不會明白這警察話裡的意思了,回頭找了找,把皮信然捉住推了出來,道:“警官啊,那男人是這孩子的父親,我剛才聽同學講,這人把自己家的孩子關起來打,這算是家暴吧?你們管不管啊?”
老警察打量了一下皮信然,皮信然有點兒不習慣地挪開了視線,臉上隱約倔強的神情。
見這孩子也是一臉的傷,又看看身後那頹廢的男人,老警察一時有點兒懵了,道:“這……他是在家裡打孩子還不過癮,要衝到學校裡來打?”
皮信然不說話,不了解狀況的老師同學也不知道怎麼說,於是去看程星北。
程星北站在一旁,也是恨鐵不成鋼的歎氣。
他原本想讓皮信然自己說的,可這小破孩平日裡牙尖嘴利,這時候倒是和封住了嘴巴一樣,一聲都不吭。
可是這事兒也不能這麼算了,程星北隻好開口道:“我是這個班的班長,昨天見他沒去上課,就去了他家,發現他被他父親給關在房裡,後來我就和另一個同學把他接出來了。”
話語裡幾個描述詞十分平和,隻有苗凱和皮信然知道,程星北這話說得那叫一個輕描淡寫。
“關起來打,不讓他去上課?”老警察瞪大了眼,問道。
“對,”程星北點頭道,“昨晚我讓同學在我家休息的,今天來上課,那……那個叔叔就跑來學校要把皮信然抓回去。”
“還有這樣當爹媽的。”警察小聲嘀咕了一句,在筆記本上又寫了幾句,然後把東西一收,道,“行,我差不多了解了。”
老警察轉身要離開,皮信然忍不住道:“那個,警察叔叔!我爸他會怎麼樣啊……”
“拘留幾天。”警察道。
說完,老警察又看見了那男人一臉憤恨的樣子,忍不住回頭來道:“那啥,小同誌,你媽呢?”
“額……不在這裡。”皮信然道。
“要麼這樣,小同學,你跟我們去警局報個案?”老警察又建議道。
“報、報什麼啊?”皮信然忐忑道。
“報案說家暴唄。”老警察指了指皮父。
皮父一聽見這話,立即怒道:“我打孩子管你們屁事!沒見過娃要報警把老子抓起來的,這是哪門子法律?皮信然你真是長本事了!”
“管你老子還是兒子!”老警察嗤笑一聲,“打了人就要被拘留,現在家暴法早就成立了,就算按著刑法也能找到條款把你抓起來。”
皮信然聽見這話,又看看那把自己當仇人的看的爹,決定道:“那好,我跟你們去報案。”
程星北聽見他說的,終於放心了一點兒。見皮信然還有點兒不安,於是安慰道:“沒事,你去吧,咱們都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