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盛槿書打斷:“孟晚霽,你為什麼非要把我和她想成那種關係?”
她聲音壓得很低,眉頭皺了起來,是從未在她麵前表露過的微惱姿態。
孟晚霽被她問得一震,心臟比思想更誠實、更不知防備地雀躍起來。
盛槿書凝視著她的雙眸,一字一字鄭重地說:“我沒有交過女朋友,也沒有和彆人有過性經驗,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一定要我說得這麼明白嗎?”
孟晚霽在她的視線下發怔。
是夢嗎?
還是幻聽?
她心臟跳動劇烈得像是揣了一百隻小鹿,歡喜卻被習慣性的謹慎克製住了。她不說話,遲疑地注視著盛槿書。
盛槿書氣惱又好笑:“你乾嘛這副表情?”
孟晚霽喉嚨微動,唇角的肌肉在上揚的本能與保持原樣的矜持中搖擺。她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下來,但依舊無法忽略腦海中警覺的聲音。
很不想說,但還是說出口了:“你那天……很熟練。”
她說得很輕,盛槿書卻聽得很明白。
她錯愕地看孟晚霽兩秒,兩頰的緋色居然肉眼可見地更豔了。
“我是個成年人。”她無奈地回:“而且,你那麼相信我的樣子,我怎麼舍得讓你不舒服。”
就算是裝,她也要裝得鎮定啊。
孟晚霽臉也紅了,熱意燒到全身。但話都說到了這裡,她決意一次說清:“開學前一天,我在酒吧看見她前女友和你們吵架了。”
“對方指責你插足。”
“……”饒是盛槿書修養再好也想罵人。原來症結在這裡,難怪從一開始就對她冷言冷語的。
她解釋:“那不是她前女友,是她的固定床伴,從一開始就說清楚不談感情的。對方突然有越界行為,師姐和她聊過,確定雙方想要的已經不一致後,和她斷了關係的。但對方一直不依不饒、糾纏不休,師姐這才出此下策,讓我幫她演一場戲的。”
察覺到孟晚霽在聽見“固定床伴”這四個字時表情有所波動,盛槿書補充:“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師姐的私人生活我尊重她。但我和她確實隻是朋友,或者說,我把她當親姐姐看待的。”
孟晚霽動搖,心裡理智與情感的天平已經傾向她大半。
盛槿書乾脆一次說清:“你記得我說過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很好的老師嗎?”
孟晚霽點頭。
盛槿書說:“那是師姐的母親。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孟晚霽的眼神凝重而期待。
盛槿書說下去:“她是我高二、高三的任課老師。我是班上的刺頭,所有老師都不對我抱有希望,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去我家裡家訪,苦口婆心地勸我、關心我,讓女兒開導我。高三下半年,她因病去世了。去世前她對我的期待就是我能考上一個好的大學,不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於是我便發奮學習。可惜,太遲了,那一年我沒有考好,沒能夠讓她放心地走。”
“師姐是她的獨生女,這些年裡我們一直沒有斷聯。她把我當親妹妹看,我也把她當親姐姐。”
孟晚霽遲到的狂喜洶湧地漫過心扉,吞沒了她的所有理智。
她信她了。
盛槿書問:“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孟晚霽咬唇,唇慢慢地彎起,低頭笑了一聲,沒說話。
盛槿書知道她這是信了。
她心裡還有些微的惱火,但更多的是失而複得、兩情相悅的心軟和喜意。她伸手拉住孟晚霽的雙手,把她摟到身前,仰頭望著她問:“你有這麼多的問題,為什麼就不能多問我一句?”
孟晚霽望著她迷人的臉龐,心臟充滿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她放下戒備,吐出心底的聲音:“你既然在意,為什麼就不能多挽留我一句?”
每一次她退卻時盛槿書輕易的答應都讓她覺得,她對她來說,可能確實隻是無聊生活裡的一點調劑、汪洋大海裡的一條小魚,稍有動心,但到底無足輕重、無關痛癢。
她從她那裡,沒有得到過哪怕一丁點的在意反饋。
盛槿書被她問住了。
她眨巴眨巴桃花眼,歎氣:“好吧,我們扯平了。”
孟晚霽撫摸她柔情的眉,無聲地笑。
盛槿書心好軟,驕矜說:“我太生氣了,所以沒有給你準備聖誕禮物。”
孟晚霽眼睫顫了顫,說:“沒關係,我也沒有。”
她抿了抿唇,忽然靠近了,低下頭,溫軟的唇印在了盛槿書光潔的額頭上。
“用這個抵可以嗎?”她輕輕地問。
盛槿書感受著額頭的熱度,覺得心底像是有什麼一朵又一朵地盛放開來。
她抬頭注視孟晚霽。
孟晚霽像是不好意思,噙著笑,視線閃躲地落在她身後的牆壁上,耳根紅欲滴血。
清冷如蓮又不勝嬌羞。
盛槿書反複壓抑的欲|念在心頭灼燒。
“那也太便宜你了吧。”她微啞地呢喃。
跪坐起來,伸手圈住孟晚霽的脖子,她把孟晚霽拉下來,噙住她的唇,深深地吻。
孟晚霽急促呼吸,閉上了眼,攀住她,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