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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過後,天氣很快就熱起來,大楚今年風調雨順,朝中無甚大事,就連潛伏在暗中的勢力也悄無聲息。

京中安穩,楚清宴無事可做,半個月內去賞了六次花,實在忍無可忍,決定去避暑山莊玩玩。

她提要求時,承安帝正在批奏折,頭也不抬地回答,“京郊那邊朕早就命人收拾好了,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案台上堆滿了奏折,加起來可能有一人高,承安帝半個身子都埋在桌子後麵。

隨手拿起一份批閱好的奏折,楚清宴問道,“皇兄跟我一起去嘛?”

手中的奏折來自禹州巡撫,三折六麵的宣紙上隻有幾個字‘禹州6日有雨。’

下麵承安帝竟然還回複了,‘朕已知。’

——這什麼玩意?

繼續翻看,楚清宴發現奏折並非如她所想,記載的都是戰亂、災難等事,更多的則是向皇帝稟告一些新鮮事,或者是簡單的問安。

比如江南總督折子上就寫著,‘請安摺。’

——你能再簡略一點嘛?

“皇妹?皇妹!楚清宴!”說話都能走神,承安帝實在是有些無奈。

楚清宴一臉莫名其妙,“乾嘛?”

“朕說不去了,朕剛登基,朝中勢力還不穩固,不如留下來多看些折子。”承安帝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他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時辰。

繞到案台後,楚清宴輕輕給對方捏肩膀,半是抱怨半是關心,“活該皇兄這麼忙,這折子你不會叫人挑出有用的再看。”

承安帝仰著頭看她,似笑非笑,“找誰?”

楚清宴一噎,奏折確實有專人審閱,不過,那個人是林丞相。

“就算他沒問題,這些朕也是要自己看的。”承安帝拿過來楚清宴剛剛扔下的那幾份奏章,一一給她解釋,“你看這裡,禹州前幾年都有旱災,但是今年雨量充足,巡撫才會稟明何日有雨,這意味著今年不必再撥款賑災。”

“還有這個,江南總督上月剿匪,如今問安,應該是事情結束了。”

把弄亂的奏章重新擺好,承安帝總結道,“有些話看起來無用,但是總能尋到蛛絲馬跡,隻有朕親自看,才能更好地掌握大楚情況。”

楚清宴心中敬佩,她知道承安帝是個好皇帝,卻沒想到他連下雨、剿匪這樣的事都能同時兼顧,也難怪原劇情中他駕崩,京中自發滿城縞素。

“那行,我自己去避暑山莊。順便叫太醫多給你開些補藥,免得你堅持不住。”

承安帝回她一個冷笑並把她趕出了禦書房。

不情不願地從禦書房出來,發現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楚清宴百無聊賴,決定帶著她一眾小弟去內務府逛逛。

雖然習慣了公主的突發奇想,素兒還是有些好奇,“公主去內務府做什麼。”

楚清宴“找趙瑾。”

聽到這個名字,小丫鬟臉都綠了,哭喪著臉說,“公主,趙督主怎可能是您的姻緣,他可是……可是太監啊。”

“想什麼呢,本宮去找督主問點事。”楚清宴眨眨眼,一臉無辜。

——無辜是不可能無辜的,性命攸關的事,彆說是太監,就是女人我都行!

自從得知對方叫趙明遠,還是個孤兒,楚清宴就派暗衛去調查對方的身世。然而時間太久,收養他的老太監早就變成一捧黃土,所以一直沒查到有用的消息。楚清宴等的心急,乾脆決定自己來碰碰運氣。

素兒似信非信的點點頭,小聲嘀咕道,“公主,再過幾月就是秋闈,要奴婢說,沒準那個林公子就在其中。”

為防止太監宮女驚擾主子,內務府被幾道厚重的宮牆隔開,望著看不到儘頭的紅牆青瓦,楚清宴幽幽歎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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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務府裡人來人往,宮女太監們有端著東西行色匆匆的,也有無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嗬斥聲,好像是在教訓犯錯的宮女。

如此熱鬨、鮮活,仿佛不是在規矩森嚴的皇宮。

楚清宴邁過高高的門檻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然而眾人很快就如按了靜音鍵,倏地沒了聲息。

內務府總管陳保帶著人快步從遠處走來,跪在她三步遠的地方,“奴才叩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