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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宴依舊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周錦白走了。

聽到那個問題,男人突然扣住她的肩膀,眼中黑霧翻滾不停,逐漸化為妖冶放肆的寒光。

楚清宴第一次直麵這樣的周錦白,就像看見北極光,你能感受到驚心動魄的美,也能感受到對於未知和黑暗的恐懼。

她不由後退了兩步。

周錦白察覺到她的退卻,眼中閃了閃,最後深深地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無力地靠在墓碑上,楚清宴低落地說道,“媽,我是不是搞砸了?”

周錦白從來都是隱忍的、克製的,即便是在那些荒唐的夢裡也一樣。唯獨在她剛剛出現那天,他在無人的辦公室露出一點點內在的瘋狂。

她以為自己能接受,可她實在是高估了自己。這些年被人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她忘記了,那些如雲漂泊的溫和笑意下,隱藏的都是熊熊烈焰。

城郊的陽光很好,大理石被照射了一上午,整個暖洋洋的,靠在上麵好像真的感受到母親的溫暖,手指劃過粗糲的碑體,她歎了口氣,“我們好像都需要一點時間,是不是?”

有風吹過,她被塵土迷了眼,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朵小雛菊飄飄忽忽落在她的裙子上。

拾起糖果大小的花朵,白色的花瓣在微風中搖曳,中間嫩黃色的花蕊毛茸茸的,像一個溫暖的笑臉。

她心念一動,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經過一年的風吹日曬,照片已經有些泛黃,可是照片上的男女笑容如故,溫柔憐愛。

她把那朵雛菊放在墓碑上,重新露出笑容,“爸媽,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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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被周錦白開走了,她坐在門口,等家裡的司機來接她。

臨近中午,這裡突然熱鬨起來,神色各異的人來來往往,有懵懂的孩子踉蹌地跟著長輩,有眼眶通紅的精致少女捧著,還有年近花甲的老人互相攙扶著。他們的情緒各不相同,或平靜,或痛苦,或茫然。

但是無一例外,他們都是靜默的。

聲音在這裡徹底失去蹤影,仿佛在看一場盛大的啞劇,萬千情感融在沉默裡,她作為唯一的觀眾,隻能被迫承受。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這種沉重,“小姐姐,你彆哭。”

五六歲的小姑娘紮著羊角辮,身穿花裙子在她前麵怯生生的站著,努力踮起腳想給她一個擁抱。

把小姑娘抱在腿上,楚清宴從包裡翻出兩塊糖,“姐姐沒哭。”

“可是媽媽說你哭了,讓我來安慰你。”小姑娘好奇的摸了摸她的臉,發現沒有淚水後疑惑地歪著頭。

順著女孩手指的方向抬頭,一個中年女子在不遠處站著看著這裡,發現她抬頭,對著她笑了笑。

“小姐姐,你也是來看爸爸的?”

楚清宴一時有些啞然,女孩還這麼小,就……

她垂下眼睛,“嗯,姐姐來看爸爸媽媽。”

“那姐姐要常來哦,”小姑娘露出清澈的笑容,“否則他們要孤單的。”

女孩太小,還理解不了死亡的真正含義,楚清宴無意打破她的天真,隻是點點頭,“我會的。”

“嗯,媽媽說了,爸爸現在不能看安安,但是安安可以來看爸爸,這樣爸爸才不會難過。”

女該的聲音純粹而體貼,平淡的好像她父親隻是在工作,一時抽不開身。楚清宴突然就釋然了,周錦白邁不過心中那道坎,她便自己走過去;父母在遠方看不到,她就自己找回家的路。

風不來,我便去追風,如星辰奔向黑夜,何來怨語。

她感激地親了親小女孩,“安安真棒。”

小姑娘笑著跑開了,走的時候還對她揮揮手,女孩的羊角辮上下翻飛,像天使不斷揮動的翅膀。

‘你看,你已經夠幸運了。’

回到公司的時候,她沒等到周錦白,反而等到了滿臉崩潰的程榮。

“姐,楚姐,”他哭喪著臉,“我求你把周總叫回來吧,我這裡事兒已經夠多了。”

“我哥走了?”

“今早上突然打電話要去B市考察,那裡公司才建好,有什麼可考察的!” 說到這的程榮簡直怨氣滿滿,“你開口周總一定會回來的。”

“恐怕不能,因為好像就是我把他氣走的,”楚清宴眨眨眼,“你這有什麼急事?”

程榮克製住八卦的**,指了指會議室,“就是這件事。”

會議室裡麵好像站著許多人,楚清宴有點好奇,“裡麵是誰?”

“昨天雇人鬨事的那位,今天抓到了,公_安帶人來調解。”

楚清宴驚訝道,“這麼快?”

程榮撇了撇嘴,“我們的人假裝事成要尾款,那女的竟然親自過來,說要聽聽詳細經過,結果當場就被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