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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負是驕縱者的墳墓。

褚晨掌控楚清宴太久,自認為萬無一失, 現在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但他永遠也想不到, 那個將他視為信仰的姑娘已經消失在空落的雲海中。

對於原主的死, 楚清宴並不覺得遺憾或者惋惜。與對方相比,她又何嘗算是活著呢?夜沉似水的星海中, 她清醒而深刻地意識到:無論跋涉多遠,她們都回不去家了。

並沒有發現對方心緒混亂,或者發現了也不在乎,褚晨急躁地問道,“怎麼不說話?浮寒真人究竟怎麼樣了。”

這樣不堪的敵人,哪怕報複成功都沒什麼樂趣, 楚清宴突然就失去動力。她厭厭地靠在樹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褚晨吼道,“他是不是吃下去了?而且氣息是否紊亂你還看不出來?”

“吃倒是吃了,然而他是大乘,我是金丹,當然看不出來,”楚清宴瞥了對方一眼,“難道你能看出來?”

褚晨一噎, 雖然表麵上他和楚清宴修為相同, 但實際他卻是化神修為,雖然和大乘期差了三個境界,但也能略微察覺一點。然而對方卻不知道這點, 他壓住怒意道,“我也看不出來,不過我這有另一枚丹藥,你哄他吃下,這下浮寒不死也能重傷。”

丹藥呈灰色,四周繚繞著黑霧,他甫一拿出來就能感受到陰寒之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楚清宴甚至沒敢接過來,“師父又不傻,這種東西誰會吃。”

“浮寒就會,畢竟他喜……”褚晨皺了皺眉,“此丹溶於水中無色無味,大乘也無法察覺。而且隻要是你給的,他絕對會吃。”

借著黑夜,楚清宴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自己不小心掉進了腦殘聚集的世界,每個人看上去都不太聰明的樣子,“師兄,他死了又沒什麼好處,你乾嘛總針對師父?”

許是察覺到她的不耐,褚晨終於舍得用出一點演技,他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清宴,你是極陰之體,與你雙修會讓靈力迅速提高,浮寒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把你收為弟子。你一定要聽我的,不要中了他的詭計。”他頓了頓,“隻要他死了,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沒想到師父竟然如此歹毒,”楚清宴亦淚眼汪汪地回望對方,“師兄放心,我一定把這藥下給他。”

見目的達成,褚晨立馬不願過多糾纏,深怕暴露身份,他把丹藥隨意甩給對方,留下一句,“師妹下次再聚。”就匆匆走了。

無語地看著他離去,楚清宴歎了口氣,也就原主那樣的傻子才能被騙,還極陰之體,褚晨連編造個名字都不走心。用錦帕將丹藥裹住,她邁著沉重的雙腿往青無峰走。

她還沒熟練掌握禦器而行,為了避免飛著飛著掉下來摔死,隻好辛苦自己的雙腿。好在兩山相距不遠而且金丹身體素質尚可,一個時辰就能爬完。

當楚清宴踏著月色回到法樞殿時,驚訝地發現離衿就站在門口。

對方看起來等了很久,因為除去他站的地方,四周都被地底湧起的寒氣打濕,可他完全沒有生氣或者焦躁的情緒,反而轉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他的笑很特彆,就像山海雲霞裡輕柔的風,望一眼就痛苦散去,哪怕痛苦如楚清宴,也被這個笑容打動,她停在兩步之外的地方,“師父有什麼事?”

“為師給你做了新的飛舟,舟長十丈有餘,能自己控製起落,保證坐在裡麵看不見地麵。”

越大的飛行法器越慢,這是修真界的常識,所以除非必要,修士們都選擇禦劍而行。然而出自離衿之手,楚清宴相信它絕對不會太慢,那麼耗費的心力也必定更多。她雖然不懂,但也知道一個下午是肯定做不完的,對方想必是一做好就來了。

楚清宴歪著頭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師父現在就給我?”

離衿笑了笑,回答的再自然不過,“做好了就給你拿過來。”

“可是我並不在。”楚清宴指了指房間,以對方的修為肯定知道她不在青無峰,為什麼還要站在這?

離衿一愣,他完全不覺得這是問題,答案脫口而出,“因為你總要回來的。”

楚清宴不遲鈍,相反她很敏銳,而且再傻也能看出來便宜師傅有問題,聯想到他一直對原主縱容有加,楚清宴得出一個結論:離衿可能是欠她因果。

修仙之人最忌諱因果。如果沒有及時了結,因果報應就會在心境進階或者受天劫時出現,到時心魔纏身,修士一不小心就能丟掉性命。離衿即將飛升,而他修習的又是因果道,肯定算出了什麼,才能如此容忍這個百般陷害他的弟子。

想通之後她便放鬆下來,楚清宴接過飛舟,“那謝謝師父,我去睡了。”

離衿點點頭,在轉身之際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去哪了?”

“去見長垣師兄。”

“長垣他心思頗多,你要多加注意。”本來要走的離衿停下腳步,他猶豫很久才開口道,“不過也沒關係,為師護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