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2 / 2)

“嗯。”

聽話到這種地步,鐵石心腸之人也要動容,楚清宴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

她的心意是好的,想著兩人如果不見麵,喜歡就會慢慢減弱,她不是他的良人,乾脆利落地拒絕對兩人都好。

可是現在來看,她好像變成了一個惡人。路人對她釋放出針尖大小的善意,她都要儘力回報,隻因為毫無緣由的善意太難得,然而鬱勁幾乎是給了她所有愛和尊重,她卻針鋒相對、惡語傷人。

如此這般,善和惡的邊界究竟在那裡?她是不是太過自以為是,她以為對彆人的好,實則卻是一種傷害?

好在她及時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楚清宴想了過一會,語氣不再尖銳,反而溫和地問,“這是不是送給我的禮物?讓我抱抱好不好?”

毛團子就在她眼前,紅色眼珠霧蒙蒙的,怎樣看都可愛極了。楚清宴開始放下那份執拗的偏見,把對方當做普通朋友,又或者救命恩人來看待。鬱勁救過她兩次,他在這裡應該被尊重,也應該被感激。

相遇以來,鬱勁第一次見到對方平和的表情,不是滿眼警惕、也沒有包裹著隱形的鎧甲,女孩嬌俏地站在自己身前,讓他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沉默地把毛團子遞給對方,隻希望這一刻能持續地更久一點。

楚清宴擼了兩下兔毛,柔軟而暖和,在這樣清冷的秋天抱在懷裡再適合不過,對方確實給她送了一個很好的禮物,隻是忽略了她戰五渣的問題。

小姑娘抬頭友好地笑道,“鬱勁,你今天還要打獵嘛?要不要和我一起喝茶?”

鬱勁不知道茶是什麼,但他被對方的笑容蠱惑,不知不覺就點頭同意,過了一會才突然想起那個問題,“我可以和您見麵了麼?”

楚清宴頓了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擺著兩條路,可是無論如何選擇都是錯的。又或許,這個問題本就不該由她來決定。

她點點頭,“可以,你可以做任何事,那是你的權利。”

女孩總會說一些他不懂的詞,就像她這個人,仿佛生活在濃霧中,極偶爾的時候才願意稍稍探出身,讓你匆匆看見她的相貌,可是每當你認為看清她的時候,對方就會隱於霧中,下次出來又是另一般模樣。

也許巫族都是這樣吧,鬱勁不會多想這些問題,他隻會緊緊抓住對方每一次願意親近他的時刻,因為那是如此難得。

秋日午後,兩人坐在小院子裡,楚清宴讓鬱勁把枝條削成細細的簽子,自己把醃過的肉串起來架在火上,她一邊翻麵一邊說道,“這裡的調料太少了,我試著把各種香料混合起來,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你可以一起和我試試。”

一起這個詞太動人,讓鬱勁忍不住在寒秋中升起暖意,他的心臟好像被她放在火中反複煎烤,連疼痛都因為是對方帶來的而顯得異常誘人。

刀片一不留神劃開手指,鮮血順著枝條留下來,楚清宴對血腥味異常敏感,她轉頭掃了一眼就注意到對方的傷口。小姑娘噠噠噠跑回屋裡拿出草藥給他抹了一層,拄著下巴無奈道,“鬱勁,你究竟是怎麼受傷的?”

男人坐在木頭堆上,任由對方擺弄他的手掌,那陣又酸又甜的感覺再次湧上來,他忽然問,“您叫什麼名字?”

巫族都沒有名字,當女嬰被選中的那一刻,她就割斷了與世界的全部聯係,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大巫這個詞都會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她們身上,楚清宴動作不停,搖頭告訴對方,“我不應該有名字。”

對方執拗道,“您也不應該有伴侶。”

“這樣算來,我現在也不應該和你在一起,”楚清宴歎了口氣,“為什麼想知道我叫什麼?”

“當我夜裡想起您的時候,如果喊大巫會很奇怪。”

楚清宴簡直頭疼,她就不該一時心軟和這個人接觸,報應當場就出現了。她試圖進一步解釋,“我是真的有伴侶,我們認識好多年,他比我的性命都重要,所以鬱勁,你真的不能繼續喜歡我了,根本沒有結果。懂了麼?”

“懂了。”

“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想和你在一起。”

“……”

楚清宴崩潰地捂著臉,“鬱勁,你究竟懂什麼了?我是讓你心動的時候和女孩說這句話,不是和我說。”

“可我隻喜歡你,而且我清醒的每一刻,想的都是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聽話or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