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了,能拉攏就拉攏。”陳允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
孟綽低頭笑笑,頗有些漫不經心隨口一說,“若如此,陳兄又何必,在今日給我說這些。”他又不是腦子一根筋的龐宇。
陳允筷子一頓,兩隻老狐狸四目相對,終於,酒杯碰盞,一飲而儘。
又是一個月過去:
“筠哥兒,你怎還跟著學這個?”紅姨娘一邊教黛玉打絡子,一邊回頭,眉眼含笑,打趣著筠哥兒,“難不成,我們筠哥兒以後不僅要在科舉上名列前茅,就是在女兒家的女紅上,也要爭上一爭?”
周圍的丫鬟聽到後也彎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就連黛玉也停上了手中的動作,抬頭跟著笑道,“他要是以後要學刺繡,倒是沒人攔著他,就是不知道,咱們少爺呀,”黛玉眼波流轉,一詠三歎,吊足了氛圍,才捂嘴忍住笑意道,“怕不怕那繡~花~針!”
一片歡樂聲中,筠哥兒幽怨地盯著黛玉,當初就是他親愛的姐姐,讓大夫給他紮針的,現在還好意思笑他!
鬨了好一番,紅姨娘恰到好處的出來招招手,“行了行了,可彆在打趣我們筠哥兒了,姑娘也是,再鬨騰下去,今天可就學不了多少了。”
黛玉鬨了一會兒,臉上也熱氣騰騰的,略顯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但眼睛還悄悄朝著了筠哥兒眨了一眼,哪兒有什麼不好意思。
紅姨娘沒管兩姐弟的眉眼官司,隻是耐心教導著黛玉打絡子,要說林府誰打絡子最好,紅姨娘必定有一席之地,加上紅姨娘本就是從小跟著賈敏貼身服侍的,值得信任,因而賈敏也就讓紅姨娘暫時交到黛玉打絡子了。
至於刺繡等需要用到繡花針的,倒是不著急。
而筠哥兒之所以在這兒,“我課業做完了,爹爹還沒回來。”
筠哥兒手上拿著紅繩,兩腳悠悠晃蕩著,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搗鼓不成型的紅繩,看得黛玉和紅姨娘不禁發笑。
“筠哥兒可是困了,我帶你先去榻上眯一會兒?”
筠哥兒隻是擺擺腦袋,“姨娘不用管我,專心教姐姐就是。”
紅姨娘笑笑,打趣筠哥兒是一刻也離不開黛玉。
待黛玉今日的打絡子課程結束,出了紅姨娘的院子,黛玉歪頭戳了戳筠哥兒右邊的臉頰上的肉,“若是不喜歡紅姨娘,你不用陪我一直在那兒的。”
筠哥兒撇嘴,“是她不喜歡我。”
黛玉往前兩步後一個回轉落在筠哥兒麵前,略微前傾對筠哥兒道,“筠哥兒,你是我弟弟,親弟弟,我難不成還會向著彆人不向著你?”
又一個轉身,往側邊一踏,左手卻一下就抓住了筠哥兒的右手手腕,“走吧,我們回去做課業去!”
筠哥兒嘴硬,“我做完了。”
黛玉一個嗤笑,“我們一起下的課,你哪兒有時間做?還是你扔給鬱離了?”
筠哥兒仰頭看天,哎,這日子越來越沒法過了。
等兩姐弟一起做完課業,一起各回各的院子,已經是一個半時辰之後了。
“你們可說說看,千桃苑中是何緣由?”
黛玉的清輝閣中,黛玉坐於主位,澤芝立於一旁,輕聲詢問著下首的兩個小丫頭。
雪雁立馬認真思考,而後積極道,“因為紅姨娘笑了少爺!”
黛玉聞言忍不住輕笑出了聲,沒有說不對,隻繼續道,“還有呢?”
“最後少爺也沒學會打絡子,就,”雪雁比劃了一下手,手口並用,“少爺最後不僅沒有一起和小姐學習,還被大家笑了不該學。”
旁邊的羽鳶太陽穴不禁跳動了起來,雪雁說得,太過於童言稚語了,雖然,並沒有說錯。
黛玉看到了羽鳶嚴肅認真的模樣,“羽鳶覺得呢?”
又加了一句,“直說就是,這裡隻有我們幾個。”
羽鳶聽明白了黛玉的言下之意,說得再直白,也不會讓紅姨娘知道,羽鳶整理了一下思緒,道,“紅姨娘並未把太太的話真正放在心上,輕視了少爺。”
見羽鳶搬出了太太,不僅黛玉滿意點頭,就連澤芝都不禁多看了一眼羽鳶。
“你們說得都有道理,羽鳶看得卻更為透徹,雪雁,你不懂的可以多問問羽鳶。”
雪雁特彆認真的點頭,她奶奶說了,一門心思跟著小姐不會錯,小姐願意讓她學就是在培養她!
睡前,黛玉拉住了澤芝給她蓋被子的袖子,“澤芝姐姐,明天請安前,我要提前和母親說些事兒。”
澤芝心領神會,溫柔的點點頭,“好,姑娘且安心睡吧,累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