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代言人田淵(1 / 2)

明玕和羽鳶等四人跟著田夫子一起去補課了,當然,鬱離是去摸魚的,畢竟對於他而言,夫子是個熟人,而田淵是個陌生人。

田淵,筠哥兒,黛玉一起坐在石桌旁,田淵身為主人家,給兩個弟弟妹妹倒了一杯糖水,看著姐弟倆美滋滋眯起了眼,不由得一笑。

田淵在鄉間長大,卻讀的是聖賢書,家中已經不像他父親讀書時囧迫,故而田淵既能見識城中的風貌,又能體會鄉間的生活,沒有被困在書房或者單純的田間之中,談吐中又帶有詼諧,很快就讓黛玉和筠哥兒沉浸了進去,氛圍一片和諧。

“師兄師兄,”聊著聊著,聊到了科舉,筠哥兒有些好奇,“夫子說師兄已經考取了童生了,按師兄的成績,應該被各個書院搶著要呀,為什麼不去呀。”

如果去了書院,是沒有時間當什麼小夫子,更沒有時間大下午的,還在外遊蕩的。

黛玉也很好奇,但更擔心筠哥兒這樣問得突兀會給人不好的感覺。

田淵不覺得被冒犯,隻當尋常疑問一般的回答,“其一是我如今方才十三,雖中了童生,卻也隻能說有了正式參與科舉的資格,相比於經驗足夠的他人,我還需要沉澱。”

“我怎麼感覺夫子還是希望師兄能儘早考的樣子。”筠哥兒一臉不信。

“那倒也沒有說錯,父親的確希望我能早日中舉,可我卻覺得如今還是太早了些,不妥,”盯著筠哥兒狐疑的眼神,田淵依舊笑眯眯解釋,“若是不小心考中了,這就是授了官,師兄我人微言輕,又是個嘴上沒毛的,還不如晚些考呢!”

這話說得狂妄,跟他去了就能考上一樣,一點也不像田淵溫和的外表,但筠哥兒想了想,似乎是這個道理,就是他總感覺怪怪的。

“那師兄打算何年開始往上考呢?”黛玉歪著腦袋問道。

“不急,不急,看看再說。”

筠哥兒就當信了他的話,“那如今師兄的學業是自學嗎?需要找個老師嗎?”這倒是筠哥兒發自內心的關切了。

田淵沒說要,也沒說不要,隻是說著現狀,“父親畢竟考過了舉人,教我考個秀才還是綽綽有餘的,何況我也不急,且如今在鄉縣教一教族中的孩童,也算是另一種形式上的鞏固和夯實,彆看都是小孩子,卻正是因為小,所以他們每個人發現問題提出問題的角度都不一樣,這是在書院中學習難以得到的收獲。”

“至於老師,莘莘學子,又有幾個事單獨拜入師門的?可授業者,均為師也。”

“所以師兄也就不拘於書院的夫子了?”

“非也,”田淵搖搖頭,“這便是我要說的第二個原因了,那便是,我已經去過金陵的應天書院。”

田淵眉眼含笑,果不其然看見了姐弟倆因為好奇而睜得更大的雙眼,既然去過,怎的又回來了?

“那裡不好嗎?應天書院是金陵最大,師資最好的書院啊。”筠哥兒脫口而出。

“不能我是被辭退的嗎?”田淵被筠哥兒逗得一笑。

筠哥兒和黛玉都搖搖頭,“不像。”

田淵沉吟一瞬,不甚在意道:“筠哥兒說的應天書院,應當是以前的應天書院,隻我去的應天書院,已不適合普通人家的學子入讀。與其在那裡浪費時間,倒不如回家幫著父親分擔一些,多扶持一下鄉親。”

筠哥兒卻是陷入了沉思,他聽父親說過,等他年歲大一點,就去應天書院讀書來著,畢竟他們祖籍就在金陵的姑蘇,在應天書院讀書對他而言是最好的。

“雖說我如今陷入了揚州官場,準確一點,是整個金陵的官場,但官場是官場,書院是書院,這是長久以來的朝堂默契。”這是林如海對筠哥兒說的原話,也是林如海放心筠哥兒大一點,即使鹽稅等還未理清,也能放心筠哥兒去的原因,可是如今聽師兄的意思……

“那師兄,是書院的夫子已經不歡迎外人,還是哪些紈絝子弟,聚眾一起排斥彆人啊。”半晌,筠哥兒抬頭眼巴巴問道。

田淵手中的折扇閉合,在手中有意無意轉了兩圈,一大一小兩雙丹鳳眼,一個看似柔和卻似笑非笑,一個看似無辜卻故意賣萌,視線在空中交錯,緩緩對視,連帶著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黛玉撐著下巴,饒有興味看著他們二人,吃著茶點,就差磕著瓜子看戲了。

“嗬。”田淵一聲輕笑,右手手腕一個抬起,閉合的扇子轉動,不輕不重落在了筠哥兒頭上,“人小鬼大。”

筠哥兒捂著自己腦袋,撇了撇嘴,“那你彆說啊。”

“我有說什麼嗎?”田淵攤手,“我就在那兒待了幾個月就沒待下去了,能說什麼。”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要玩兒陀螺嗎?”

等方姨娘來帶兩姐弟回家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筠哥兒和黛玉都圍著田淵看田淵抽陀螺,而旁邊還有兩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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