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長住農莊(1 / 2)

不出意外,田淵被林如海拉著誇了半天,又問起了學業上的功課,這是家長們看見學生的本能反應。

在筠哥兒和黛玉玩兒累了去休息的時候,林如海也就正好和田淵聊起了科舉與書院相關。

“書院中學子被謀殺,竟被壓了下來?這可是應天書院!”林如海大驚。應天書院已經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書院了。

曾經他就是在應天書院讀過書的,在裡麵的學子,都是以文會友,至於家室?家室再好,成績不行一樣不得人看重,而成績可以的,很少有腦子不清楚的,因而在書院中,或許學生與學生的家庭是政敵關係,但在書院,他們僅僅是同一屆的學生,書院也不允許他們把政治帶到書院中劃分勢力,那樣根本就不能安心學習,隻會造成書院的“中舉率”越來越低。

書院是書院,朝堂是朝堂,這是一直以來的默契。

比較夫子政見相左的也不是沒有。

而現在,田淵在說什麼?

“書院的先生倒是學識豐富,對於科舉的理解與技巧,更是讓學生豁然開朗,遠比學生在家閉門造車來得有效率,雖總有一群紈絝子弟鬨騰抱團,但對於正兒八經在書院學習的學子,書院的先生也都很照顧,但學生沒想到……”

田淵深吸一口氣,才苦笑道,“隻是那一晚失眠,心情煩躁,便想著出門賞月,不料,還沒走多遠,就聽到了一些聲音。”

田淵無比慶幸他當時沒有冒然出去查看情況。

書院中沒有小廝和書童幫忙,借著月色,他看著平時那幾個混日子的少爺,不利索的,一起拖著一個人往書院外走。

“那地上,有血跡。”

田淵低垂著眉眼,心緒並不太平,“我應該及時上報的,可是我沒有。”

林如海並沒有對於田淵的“知情不報”發表態度,隻聽田淵繼續道,“第二天,學院風平浪靜,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既沒有人失蹤,也沒有人“受傷”。

“我心裡不安,誰也沒敢告訴,隻能猜測那人是受傷嚴重去養傷了。”但他知道可能性很小。

“近一旬後,我才從其他同學口中知曉,滁州富商徐家產業出了問題,徐家家主因此病重,臥床不起,隨時有病逝的可能,其孫徐曄,因而請了長假,回家去了。”

滁州,富商徐家。

“徐家涉及的產業……”林如海沉吟,“莫非……”

田淵有些低迷地點頭,而後的發展,和林如海猜測的,相差不大,請長假回家,和突然“消失”,同住的人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區彆?

而同住的幾人,狀態是否正常,行為是否有異常,田淵心中本就有疑慮,稍加注意,發現端倪再正常不過。

“因這件事,我心中一直不安,借故家中有事回了一趟家。”田淵沒有專門去滁州,他一絲一毫也不敢大意,他隻是老老實實回家,然後回家後狀似無意的和熟悉的商人交談過一兩句。

“滁州徐家的事情挺大的,家主病重,兒子不頂用,長孫來回奔波,底下的人卻不服,同行哪兒能乾看著,不到一個月徐家就徹底敗落,最後決定回老家,似乎是在路上被打劫了。”

至此,徐家在滁州再無痕跡,而徐家在書院讀書的孫子,並未出現在故事之中。

“我並不敢打探過多惹人懷疑,無論是徐家家破人亡的迅速,還是徐曄消失的原因,亦或者,書院處理得平穩迅速。”

“你做得沒錯。”林如海歎道,“但凡當時你出了聲,或者第二天表示了疑惑,可能就是第二個徐曄了。”

“是徐家老爺子先病重,還是徐曄先‘回家探病’,我會私下派人詳查。”林如海麵色有些冷,但麵向田淵的時候卻克製了情緒,帶有安撫和讚賞的眼光,問道,“你什麼時候離開書院的?”

田淵既然前麵都已經說了,自然沒什麼隱瞞的,“回書院後兩個月的時間,那幾個權貴子弟一樣的惹人嫌,我一不小心,無意中惹了他們的厭,導致我之後根本無法再安心學習,堅持許久後實在沒法,隻能主動退學。”

林如海深深打量著田淵,當時也才十二吧,十二歲的少年,能抽絲剝繭,打探出事情經過,並悄無聲息的保全自己,審時度勢,及時退出不沾染。卻又能在自己這個巡鹽禦史上任一年後,有意無意的透露出消息。

這時候,田淵也不到十四,僅僅是一個學生的“消失”,卻能聯係到金陵哪些官員家庭摻和到了一起,又評估後找準自己,而不是一直隱瞞,無論是對政治的敏感程度,還是保全自身後的“上報”,難以想象,田淵是老實夫子田穀聲的兒子。

“筠哥兒想一出是一出的,如今沉迷種田,城郭外的農莊,會派專門的護衛守著。”在田淵驚訝的抬頭中,林如海狀若無奈笑道,“我們家也隻有他姨娘會種田,姨娘為了他住在了農莊,可不得安排護衛。”

這哪裡是為了農莊,這分明是為了以防萬一,保護他們家,保護他們村子。

“學生多謝林老爺!”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