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夫人突發惡疾(1 / 2)

“道長這是怎麼了?莫非是府上招待不周,怠慢了道長?”

單韞虎的出現打斷了管家和王道長的僵峙,王道長到底年輕,神色之間透露出些許尷尬,雖然快速掩飾,卻也被單韞虎看在眼裡,尤其是那一抹還帶有急迫的神情。

“大人說笑了,隻是貧道師父時日無多,恕貧道不能再耽擱。”

“哦?”單韞虎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語調耐人詢問,“道長的師父真的時日無多?”

仙風道骨的王道長此時笑意不達眼底,“單大人此話何意?”

“本官何意,道長必然清楚,道長乃我兒恩人,我單家必然不會忘記恩情,隻是這段時間,有作亂者在外逃避,我等實在不忍心道長外出遇危,隻能委屈道長多住一段時間。”

說罷,讓人送道長回院子,看著那些護衛,王道長冷著臉扯出一個笑,鬱悶地往回走。

單韞虎隻是等人走開了,才對管家說:“讓人看緊了。”哪怕是貨真價實的道長,那也得等探子回來後再好好道歉,至於現在想走,不可能。

直到將近一月後,看到送回來的密信:

京城清虛觀的確有一個王道長,乃是觀主親弟子,丹道水平宛如天授,其丹藥更是獻給過宮中兩位聖人,得了兩位聖人青睞,端看到這裡,就能想象出著道長是何等意氣風發。

隻是接著往下看,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因為得了聖人親眼,開始收受賄賂,其後更是不知道哪根筋抽錯了,收到了忠順親王身上,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嗎?

“如今這王清鶴手中的道士度牒,乃是假的,其人本身更是被收繳了一切貪汙的款項,終身不得回京,能留有一條命也是他師父張道長求情,加上這人也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辦.假證,被驅逐出京,又曾是達官貴人甚至是當今兩位聖上身邊的紅人,由奢入儉難,怪不得。”

怪不得麵對他能遊刃有餘,怪不得花他的錢毫不客氣,怪不得早早想走,他是按察副使,可不就是專業對口了嗎?

“他這假證做得也太真了,或許還能抓出一條黑色產業鏈。”單韞虎來了興致了,業績這不又有了。

“那老爺,還招待嗎?”

“招待,不僅要招待,還要好好招待。”單韞虎相信自己的手下,對他們查到的消息自然不會懷疑,更何況這人從京城到金陵的路途也有被查清楚,根本就是遊山玩兒水一路忽悠過來的。當今天子的探子,斷然沒有遊山玩水的膽子。

他不僅要借此拉出背後的假證團夥,更要與王道長好好談談以後的合作。這樣沒有什麼道德的,丹道了得的道長,不比外麵沒有把柄的好用?

不就是喜好奢侈嗎?沒有比江南更為奢靡享受的地方了。

七月上旬,林如海收到密函,確認徐曄生死不明,即:對方也在尋找徐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林如海派去守著農莊的護衛又多加了不少,方姨娘直接不再回林府,代表林家坐鎮綠水縣,以防宵小對在應天書院就讀過的田淵及其家人出手。

七月下旬,林如海頻繁探查各地鹽商。

八月中旬,何,嚴兩大鹽商被入獄抄家,待秋後問斬。

自此,從揚州到整個金陵,官場,鹽商之間的氛圍降到冰點,一時間,鹽商暫避鋒芒的暫避鋒芒,送禮的送禮,托關係的托關係,而官場的氛圍,猶如緊繃的琴弦。

“確認他們不會說出什麼?”

“他們不敢,也沒有能力說出什麼。”陳允雙手插在袖子裡,整個人猶如一把利劍,隨時會出鞘殺人,“試探底線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陳允雙唇輕啟,“殺。”

孟綽眉梢微動,陳允向來不給自己留把柄,如今不需要讓人猜測他的意圖,直接說出“殺”這個態度,看樣子,陳允還有所隱瞞,隻是不談其他,林如海確實已經,完全過界了。

“哼!早該如此了!我早就說過林如海此人不會上船,你們非要試探。”龐宇依舊是一根筋的直脾氣,孟綽和陳允頭疼,卻也無奈。

八月底:

“他奶奶的,這個林如海在衙門吃的喝的全是自家帶去的,這膽子跟個耗子似的!”龐宇氣得直咬後槽牙。

陳允和孟綽也沒想到這個林如海如此狡猾難纏,比泥鰍還滑。

“我來試試。”孟綽眯著眼,頗有些咬牙切齒,若非萬不得已,他可不願意出手,偏生應天傳來消息,讓他們拖住林如海,最好是能把林如海給搞走。

說得倒是輕巧,你們倒是自己出手啊!

搞走,還能怎麼搞走?讓當今自己換人?可能嗎?

九月,陳允收到萍絮傳來的消息,林府在暗中救治一個乞丐,不知道是姓徐還是許。

十月,林如海愈發的忙碌,連續幾天呆在衙門都再正常不過。

黛玉的身體雖然看似比之前好了些許,但底子終究薄弱,得仔細將養著,自從春末熱過一次後,林府眾人對黛玉的身體更是小心著,彆看筠哥兒之前大病一場,險些喪命,可如今誰都能看出來筠哥兒身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因此哪怕他們身處揚州,在文人墨客筆下的煙雨江南之中,林家也不敢真的讓黛玉待在水汽過重的地方。

故而,黛玉的院子裡並沒有修建池塘,又因姐弟倆幾乎時刻都在一起,所以哪怕是筠哥兒的院子裡,也隻是擺了兩個大水缸,種了些許水蓮。

今日姐弟倆休息,不用上課。

佛雲院中,十月的荷花早已凋謝,隻留得幾葉殘荷,飛霜聽雨,迎秋日詩情。

黛玉似乎從小就對離彆等愁緒情有獨鐘,相較於映日荷花的盛放,倒是這小小的殘荷,更能引得她傾心,牽動思緒。

離得水缸有些距離,黛玉正埋頭繪筆,雖才學繪畫不久,淺淺勾勒幾筆,卻已然能看出殘荷的幾分風骨。

黛玉的腳邊,還趴著一隻黑白二色的小貓,這正是去農莊不久後,因雞鴨鵝隨地大小便,不方便帶回林府,姐弟倆便退而求其次,分彆養了一隻貓狗。

而另一隻幼狗,是一隻幾乎純黑的小細犬,正搖晃著尾巴,張大嘴巴哈氣,圍著筠哥兒身邊轉來轉去,那筠哥兒又在作甚?

筠哥兒愁眉苦臉,冥思苦想,正在和鬱離廝殺棋藝!分明是兩個幼童的新手場,但氣勢氛圍上不輸給老手!

姐弟倆雖同在院子,卻各自乾著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擾,又渾然天成。

這時,明玕從外進來,見到這樣安靜和諧的氛圍臉上焦急的神色驟然收起,暗自呼吸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走到了筠哥兒身邊,在筠哥兒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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