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姻緣自此定(1 / 2)

金陵應天府,薛家:

薛家當家已經病逝好幾年,主母乃是王家女,膝下有一兒一女,大的兄長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貓嫌狗厭,強取豪奪,就沒有不敢做的。

自薛父去世,寡母可憐薛蟠一根獨苗,溺愛太過,以至於薛蟠不學無術,家業無人支撐,短短幾年已經縮水不少,沒倒全賴薛家自身血厚,以及王家背後的扶持。

而薛蟠之妹,不似薛蟠不學無術,年紀輕輕已頗有賢名,更是幫著處理家中事物,家業上也能提些建議,偏偏是個女子。

薛太太見女兒進來,停下手中的繡線,感慨道,“前兒個那鹽課林老爺家的姑娘辦了個花朝宴,參加宴會的姑娘作詩填詞,好一番熱鬨,若我兒前去,就我兒的才學,必能嶄露頭角。”

薛寶釵穿著素雅,完全不似豪商家的富裕,年齡不大,卻也顯出了不同於大部分江南女子的瘦弱,頗有幾分楊妃之姿。

“媽你又在渾說了,那林老爺在揚州,又是仕宦之家,哪裡會邀請我們。”

“誒,這你就不知道了,”薛姨媽想想就有些失落,“那常州白家,還不比我們有皇商名頭,一樣被邀請了去。”

“不單如此,那林老爺的夫人,就是你姨媽嫁去的榮國府出身,嚴格來說,我們和林老爺,也是有些關係的,所以我才道可惜。”

這倒是薛寶釵不知道的,不過與母親不同,薛寶釵隻是仔細思量了一會兒就道,“可我看,這關係不在京城,便是沒有關係了。”

“那林老爺到金陵這麼久了,也不見得關照我們一二,且這關係太遠,和我們總歸不是一路的。”

薛寶釵看得格外清晰。

“要我說,媽還是得管著哥哥一點,隻有哥哥懂事了,我們薛家才能長久立住。”這幾年,他們薛家已經損失了多少了?哥哥呢?又在乾什麼?

她倒是想幫家裡,可她畢竟是女兒身,又能幫多少?高嫁改變門庭,又哪裡容易?賈史薛王,史家如今一門兩侯,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王家,母親就是出身王家,王家的眼光和要求他們比誰都清楚,倒是隻有一個賈家……

不說薛家起了什麼心思,應天府和揚州不一樣,揚州候補的官員能快速補上,那是因為隻是揚州,而應天府不一樣了。

應天府的官職,比之京城的待遇和競爭度,差不了多少,那每一個位置,都得是各方角力的結果。尤其是在太上皇一係首次受了重創的情況下,就更難安排了。

早先賈雨村與冷子興談論賈府女眷被田夫子製止,而後賈雨村告知林如海冷子興的身份與不妥,雖有些膈應賈雨村本身的品行,但也確實因為賈雨村的主動告知,免除了冷子興之後到處亂言的禍害。

原本林海隻是打算著後麵起複之際找個需要能力拚殺的位置還了人情,此後賈雨村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也就無他無關。

隻是後來經過一係列的變化,加之最後又選擇了站隊,故而林如海現在的想法也變了,賈雨村,未嘗不能做一把利刃,至於持刀人如何選擇,那就與他無關了,但應能讓他輕鬆些許。

就現在朝堂的局麵,當今沒那麼容易退步,應天府的空缺,大約一半以上會給當今自己人,江南的油水太重了,當今已經嘗到了鮮,又怎麼會放下?

果然,沒多久就有了起複的消息。林如海鬆了口氣,當今穩住了,長此以往,局勢也會愈發明朗。

林如海給賈雨村去了一封信,不久,賈雨村就任應天府同知。

林如海卻有些錯愕,按理說,當今應該給個知府才對,怎麼會隻是一個同知?

“新上任的知府也確定了,是太上皇的人。”

林如海長歎了一口氣,當今的根基還是太過薄弱,那些原先中立,後在鹽課一案上偏向當今的官員,終究隻是公是公,私是私,天家父子倆的較量,不涉及底線,他們根本不會去管。

不說他們,哪怕是自己,若非甄家那群人做得太過分了,對他家人下手,他也不會這麼早就摻和進來。

林如海對現在的局勢有些歎息,賈雨村卻喜不自禁,同知又如何?總歸是起複了,隻要在崗,他總能往上爬。

“林大人倒真是爽快人。”賈雨村感慨。今林大人和他都同為當今做事,林大人又是個好相與的,抓著這兩個大腿,何愁仕途不順?

當今的心情卻很不爽快,鹽課一案,讓他以為父皇棋差一著,把那些官員推給了他,到頭來卻是自己沒有看清局勢。

那些個官員,是真的誰都不得罪!隻要確定了社稷不會亂,根本不在乎其他。

“放屁!天有二日,社稷怎就不會亂了?這和早年奪嫡有何區彆?”

當今依舊改不了自己私下的暴脾氣,喜怒不形於色?抱歉,根本就沒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