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腦袋急了,“草泥馬,我哥說你是豬!”
“不可能,你說咱倆誰像豬?”
兩個人又開始沒完沒了的撕吧,我看的直犯困。
這倆人,沒一個會打架的。
我想快點結束,於是說“大腦袋你撒開,我陪他玩一會兒!”
唐大腦袋鬆開了手,老疙瘩像條狼一樣,爬起來就往我身上撲,嘴裡還不乾不淨。
噗通!
估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摔倒的,一屁股就坐在了雪地上。
起來繼續撲,又被我摔倒……
來來回回十幾次以後,他換了個方向,彎腰要抱我大腿。
我一隻手按住了他的棉帽子,用力一扭,他打著轉又一次跌了出去。
我真沒用力,怕把他的小細脖兒扭折了。
他直勾勾躺在了地上,開始耍賴,嘴裡呼呼喘著粗氣,“操,你他媽跳大神兒的吧?會法術?”
唐大腦袋早就爬了起來,哈哈大笑道“你個傻逼,這是我哥,小武!”
他撲棱一下坐了起來,“誰?小武?”
說罷,努力往前探著身子,想要看清我。
胡同裡太暗,很難看清楚。
我說“老疙瘩,咱們見過!”
他說“對對對,我知道你,小武,你、你他媽咋長這麼高了?”
唐大腦袋疑惑起來“你倆認識?”
“走吧,前麵有家串店,咱們邊吃邊聊!”我說。
這小子“嗖”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看來沒什麼比吃的誘惑力更大。
老譚串店裡。
桌子上已經堆了二百根鐵簽子,其中一多半都是老疙瘩一個人吃的。
還有兩頭大蒜。
我覺得不需要再問什麼了,任何一個團夥都不會要他,太他媽能吃了,像吃冤家一樣!
和小時候相比,這小子變化不大。
區彆是黃鼻涕不見了,小時候黃豆芽似的小體格像泡了水,膨脹了一些。
不過也不高,多說一米七,和唐大腦袋差不多。
亂蓬蓬的頭發,都能聞到一股糊吧味兒。
我深度懷疑,他是不是去偷鞭炮,不小心點燃後崩出來的頭型。
因為爆炸式的頭型,顯得他的小臉還沒有我的巴掌大。
他不醜。
相反還十分清秀,隻是被頭發遮擋住了半張臉,還有一雙不安分的眼睛。
他和唐大腦袋坐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個相反的例子。
一個腦袋大,一個腦袋小。
一個眼睛小的像睡不醒,一個圓溜溜地亂轉。
一個矮粗胖像個煤氣罐,一個風大一點兒都不敢出門……
這倆人,不去說相聲都可惜了!
壞不壞的我還沒看出來,不過才接觸這麼一會兒,就發現這小子太滑了!
說話繞來繞去,十句話沒兩句是真的,還有那對兒眼睛,吃串兒的時候也不耽誤滴溜溜亂轉。
先前串店裡還有兩桌,他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過了個仔仔細細。
不得不說,這精神頭兒,確實非常適合望風踩盤子。
一個合格的[望手],手藝高低無所謂,關鍵得機靈,還要有豐富的經驗。
他們要在一群人裡快速分辨出有沒有[花臉],明確指出哪個才是最值得下手的肥羊!
按理說,我們這個行業,最理想的外形是貌不出眾,最好是那種扔人堆裡就找不到的形象才好。
就像我,老佛爺就曾經說過,“你的外形不好,注定會讓你吃苦頭……”
當時我還不太理解,他又和我解釋。
他所說的不好,指得是我的個子有點兒高,腰又挺的太直,站在人群裡有些搶眼。
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好事情,但在榮門,卻是大忌!
還有唐大腦袋。
幸好他是乾[飛活]的,溜門撬鎖,獨來獨往。
否則,他那個年畫娃娃一樣的大腦袋,很容易讓人記住他!
說回老疙瘩,他精神頭兒確實不錯,可外形就太差了,往那兒一站,就差臉上寫個“賊”字了!
“老板娘!”我扭頭喊。
一個中年短發女人樂嗬嗬跑了過來,她能不樂嘛,開飯店的就不怕大肚漢。
我問“還有串兒嗎?”
“有!”
“還有?”
她愣了一下,聲音都小了,猶豫道“那……有?還是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