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1 / 2)

回去的路上維克托一直很消沉, 塌著肩膀腳步沉重, 踩得積雪嘎吱響。

“我很過分嗎?”走在他身後的鶴見問尤裡。

“我怎麼知道啊我又沒禿頭!”尤裡抱著小老虎不耐煩的說。

禿頭X1。

“喂喂這樣說維克托很過分啊,我隻是說他發際線後退太快,又沒有說他禿頭。”鶴見手插在風衣口袋裡, 一腳踢起積雪。

禿頭X2。

“沒有區彆,”尤裡不耐煩的揮手, “發際線後退太快就是說他禿頭了!”

禿頭X3。

“哪裡一樣了?你隻是個小屁孩, 其實你對禿頭完全沒有了解吧?”鶴見不客氣的去捏尤裡的臉, 白白軟軟像小蛋糕,抱著小老虎的他騰不出手來反抗, 隻能嘴裡嘟嘟嚷嚷的叫著。

禿頭X4。

“我當然知道!禿頭是代表男人已經老了!”尤裡拚命把自己的臉從女色魔鶴見的手裡拯救出來,“頭發脫落的速度比生長的速度的快就會造成禿頭!”

禿頭x5。

禿頭x6。

“誒?為什麼尤拉奇卡會對禿頭了解這麼多呢?你才十五歲吧?不過仔細想想,我在俄羅斯見過的禿頂男人的確比較多呢。在擔心自己以後也會成為禿頭嗎?”鶴見攬在尤裡的肩膀和他並排走, 少年雖然沒個好臉色但沒有推開她。

“閉嘴醜女!我才不會禿頭!”

“不一定哦, 我看過你比賽的視頻了,頭發編成了小辮子紮得很緊啊, 這也是禿頭的原因之一哦。”鶴見溫柔的恐嚇著尤裡。

禿頭x7。

禿頭x8。

…………

維克托的步伐越來越沉重了,低著頭走得搖搖晃晃像一個醉鬼。馬卡欽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失落, 圍在他的腳邊汪汪腳著。

禿頭禿頭禿頭禿頭…………

他現在的腦子裡全是這兩個字。風輕飄飄的撩起了他的劉海, 露出光禿禿的腦門……

他對這個連風都在欺負人的世界絕望了,“嗚嗚嗚還是你最好馬卡欽!”維克托蹲下抱住自己的狗子,哭得眼淚汪汪。

鶴見和尤裡站在遠處不靠近, 都是一臉嫌棄的看著感情太過外放的維克托。

“認真的考慮一下我說的話吧, 尤拉奇卡。”鶴見替尤裡掃掉了頭上的雪花, 她撐著唯一的一把傘,這孩子穿著運動服就跑出來了,一點遮擋都沒有。雪越下越大,才從餐館出來沒多遠,他頭頂肩上就落了一層。“不期望你馬上接受她,隻希望你給她一個機會。”

這種事真的很難處理,鶴見自己代入的話,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那麼今後也不要在出現了。你的愧疚後悔眼淚與我無關,我的人生不需要你再來參與。

但是尷尬的是,她現在必須站在拋棄孩子十幾年的母親的角度來替她說話。

“過去的事我不是很清楚,知道的一些也隻是你母親單方麵的敘述,如果你覺得自己足夠強大,可以問你的爺爺。他身體還算硬朗,開車技術真的非常棒。但是我們都知道,他在老去,彆讓他太擔心。”

鶴見覺得自己很卑鄙,用最重要的爺爺來動搖尤裡。

“小老虎就放在你那裡兩天,在我離開俄羅斯之前。如果可以的話,和她見一麵吧,尤拉奇卡。”站在尤裡宿舍樓下麵,鶴見抱了他一下,“我知道是很無力的要求,但請給她一個機會,拜托你了。更重要的是,我也很想要一個尤拉奇卡這也漂亮的孩子當弟弟呀,”她摸著尤裡的金發,“姐姐可以幫你紮花苞頭喲。”

尤裡翻了一個白眼轉身進去了,對鶴見的提議不置可否。

“你不一起進去嗎?維克托,彆再摸你的頭發了,小心摸掉更多。”鶴見站在門口歎氣,覺得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不過以前就沒有人告訴過你嗎?我覺得你應該有這個覺悟的。”

“葵……”維克托扶額,“好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他迅速整理好了表情,變回了優雅從容的樣子,“我送你回酒店,等我一下,我去開車。”比起還未成年把宿舍當做家的尤裡,維克托在聖彼得堡有自己的房子,宿舍隻是偶爾過來一下。

鶴見也沒有拒絕,雪太大了,他們一路走回來幾乎沒有看見出租車,她住的酒店離這裡還有點距離的。而且一路上見了太多戰鬥民族的車技,把出租開出了賽車的感覺,她覺得還是坐熟人的車更靠譜一點。

然而很快就後悔了。

“啊咧咧?陷進去了呀?抱歉抱歉,我離開了一年多,對這邊的地形都有點陌生了,不知道這裡的積雪居然這麼厚。”維克托摸著頭傻笑著道歉,其實一點抱歉的樣子都沒有。“誒,怎麼辦呢?現在這麼晚也沒辦法找人幫忙。”他試著再一次發動汽車,踩下油門之後車輪隻在原地打滑。“沒辦法了。”

真的沒辦法了,這是維克托信誓旦旦說的一條近路,鶴見被他載著七繞八繞來到這條偏僻的路上,周圍似乎是一塊開發到一半荒廢了的地皮,林立著建設到一半的建築,連燈光都沒有。

“是把車停在這裡走回去還是在車裡等著看有沒有其他車輛經過求助呢?”維克托征求鶴見的意見。

彆開玩笑了,外麵這麼大的風雪,出去就凍死了好嗎?鶴見一臉無奈的裹緊了風衣。

“好吧我知道了,”維克托看了一下車輛的情況,打開了暖氣,“雖然不能一直開,不過撐一晚上應該沒問題。”畢竟是常年在冰麵活動的,禦寒能力杠杠的。“後備箱裡還有毯子,我去拿出來。”說完就下了車。

兩床毛毯,小一條的他給窩在後座上睡著的馬卡欽裹上,抱著另一條又坐回了前麵,拉開給鶴見遞了一半。

毛毯很厚而且很寬,足夠把兩個人嚴嚴實實的裹住。準備得這麼齊全,鶴見懷疑是維克托早有預謀。

“在日本住了一段時間,回俄羅斯還有點不習慣呢,真的太冷了。”維克托抱著膝蓋在座位上縮成一團,“日本的冬天還算溫暖,而且還有溫泉!”

鶴見靠著椅背閉上眼不想搭理他。

“果然很喜歡美少年啊,現在都不願意搭理我了呢。”維克托語氣幽怨的說。

“嗯,我是很喜歡美少年,尤拉奇卡那樣的。”鶴見很不要臉的承認了,“更主要的是,維克托你變得太煩了。”

初戀留下的記憶都是美好的,時間把鶴見記憶裡的維克托變成了優雅安靜溫柔體貼的美少年,現在突然見到短發禿頭還話多的維克多,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嗬,真直白呀葵,”維克多盯著鶴見的側臉看了好一會,低低的笑了一聲,“這麼久不見,真的長大了。”

“嗯,二十四歲了,已經被高中小妹妹嘲笑老女人了。”鶴見想起被幾個打扮前衛的小妹妹諷刺成家庭主婦,感歎時間過得真快。

“不會哦,葵還很年輕,還有著濃密的長發。”維克托微笑著,臉上的笑容炫目又溫暖。維克托仿佛每時每刻都能讓自己保持心情舒暢。

“好吧我道歉,”鶴見睜開眼對上維克托的目光,“不該提你的發際線的事,我不知道你男人的自尊心這麼脆弱。”

“沒關係的,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我從我父親頭頂上就知道了。”維克托不以為意的搖搖頭,“據說我爺爺也是這樣。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臉上的笑意褪去了一些,有些感歎的看著鶴見。“時間過得太快了,我記憶裡的葵還是一個小孩子呢。”

“現在親吻你,已經不用擔心會被警察帶走了。”他輕笑了一聲,斂下眼睫,像沉默的阿波羅雕像。拋開鶴見的長發美少年情結,二十七歲的維克多正處在一個男人的巔峰時段,他的顏值和成熟魅力無可挑剔。舉手投足都像最棒的人體畫像大師精心雕琢出來的作品。

“嗯,對啊,不用擔心警察來帶走你了。”鶴見也感歎的說。

維克托看著她,冰藍色的眼眸中醞釀著暴風。

“但是我男朋友會打你。”鶴見仰著頭笑,手指在車窗的水汽上畫出一個頭像,豎起的衝天發是相澤個性發動時的發型,脖子下的一圈圈是他圍著的繃帶,有著繪畫底子,鶴見滑出來的相澤消太惟妙惟肖,至少下垂的眼角完美的表達出了他沒乾勁的樣子。

“是美少年嗎?”維克托擦掉水汽,看著外麵白茫茫的雪地,反射出的光線讓夜裡不是那麼黑暗。

“誒,雖然我是很喜歡美少年沒錯,最好是長發的,但我這個年紀,已經不是美少年會喜歡的類型了。”畫好的相澤頭像,被車窗上一顆顆滑下的水珠衝得斑駁,鶴見乾脆將它徹底擦掉了。“現在想要美少年的吻,不是一朵白薔薇,恐怕隻有用錢砸才行了哈哈哈。”

“彆這麼沒自信,葵那麼招人喜歡。”維克托偏過頭認真的看著她,“葵還是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一樣,一點沒變。”

蓬鬆的積雪能吸收聲音,所以下雪的時候會顯得特彆安靜,車子裡兩個人不說話,仿佛能聽見輕飄飄的雪花落在積雪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