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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蘇喬又做了一整夜夢。

他睡眠向來不算很好,除非白天很忙很累,睡前喝點酒,晚上才會睡得比較踏實。

稍微有一些變故,就會做各種各樣的夢,有些是過去真實發生的片段,有些則是虛幻的隻存在於夢中的。

比如這一夜。

蘇喬夢見自己參加衛西的婚禮,他像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幽靈,目睹自己站在台下,眼睜睜地看著衛西和另一個男人在台上微笑、執手。

他看不清另一個男人的臉,可他清晰地看見衛西臉上的笑。

那是一種溫柔到極致的笑,仿佛站在身邊的人,就是他的全部。

蘇喬喊了一聲:“衛西。”跳上台,伸手去抓衛西。

可衛西往後退,避開了他的手。

蘇喬又急又怒,朝衛西衝過去。

然後他醒了過來。

深夜萬籟俱寂,他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立即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按下床頭按鈕。

窗簾慢慢移向兩側,燈火透過玻璃照進來,並不多麼璀璨,但多少能驅散心中漫延的寒意。

僵了片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忘了開燈。

摸索到開關按下,房間瞬間大亮,蘇喬被那光刺得閉上眼睛。

有一股氣流在胸膛內奔騰,四肢百骸都在隱隱作痛。

他抓緊被子,竭力平複著呼吸。

許久,屋內逐漸恢複安靜,蘇喬睜開眼,神情已恢複如常。

下床出去,到酒櫃拿了瓶紅酒,盤腿坐在窗前,慢慢喝著。

酒瓶慢慢空下去,燈火漸漸被陽光所取代。

天色徹底大亮時,蘇喬喝光最後一口酒,走到洗手間,他看到鏡子裡那張瘦削蒼白的臉,淺棕色的瞳孔四周布滿血絲,天生微卷的頭發淩亂散落在額前,越發顯出這個人的蕭索和疲倦。

蘇喬麵無表情地和鏡中人對視。

這人是個瘋子,或者說,正在發瘋的路上。

他明知道自己偏執、陰暗、戾氣逼人,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去喜歡彆人,更清楚那人被自己用親情綁架困住才跟他演這麼久的戲,其實從沒愛過自己。

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被愛。

可如果他不做那些事,他會連那一星半點的陽光都失去,這個世上,他還能依賴什麼?

所以,即使這樣做會招致那人的憤怒,他也要去做。

“沒關係。”蘇喬對鏡子裡的人說,“以後還有那麼多年,他會明白的。”

洗漱完換了身衣服,和“星星”玩了會,點的外賣到了。

喝了一夜酒,胃不太舒服,他點的是白粥和南瓜饅頭,味道清淡,他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可想到今天要去做的事,他又繼續吃。

邊啃饅頭,邊掏出手機,給衛西打電話。

響了許久都沒接,但很快發來一條微信【怎麼了?】

蘇喬回【今天有時間嗎?給你過生日】

衛西發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包,卻沒有回話。

蘇喬發了個“?”過去。

這次等待時間有點長,足足十來分鐘後,衛西才發來回複【可以啊,沒問題】

蘇喬愣了一下。

他原本沒抱多大希望,衛西明天有那麼重要的事,今天一定會很忙。

方才吃飯的時候,他不停地想著該怎麼把衛西約出來,裝病還是裝死,他甚至想直接找到衛西住的地方,將人弄暈了帶走。

沒想到衛西竟然答應了。

蘇喬發了時間地點過去,衛西很快回了個“沒問題”的表情包。

事情過於順利,以至於蘇喬難以相信,整整一個白天,他時不時就要翻出微信,確認那不是自己的臆想。

上午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然後把小貓送到了常去的寵物醫院。

他今天去見衛西,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擔心小貓獨自在家,就送來寄養。

蘇喬要付錢,醫生笑著說:“不知道蘇先生要寄養幾天,等你來接它的時候再付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蘇喬想了想,說:“我先預付三天的錢,三天以後如果我有事不能過來,會讓朋友來接它,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醫生看著他清俊平淡的麵容,莫名有點緊張,連連擺手:“沒……沒關係,蘇先生隻管去忙自己的,星星就放在我這,多久都不要緊。”

蘇喬覺得這樣不太合適,照舊付了三天費用,又把朋友的手機號留給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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