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2)

殷琅忽然抬手揉了揉額角。

一臉嚴肅的烏曼陀頓住:“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個小可愛不乖了,折騰出點小麻煩而已。”他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子:“你剛才說到哪了?唔…宴歸禾最近不太.安分?”

“……”

烏曼陀氣急:“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下一秒,她噤若寒蟬。

按在桌上的白皙手背上,黑色焰星如頑皮的孩子在五指間來回躍動。

火焰的主人抬眼,黑色瞳孔泛著薄涼的寒意:“認清自己的地位,烏曼陀。現在,是你在向本尊求助。”

烏曼陀勉強冷靜下來:“殷琅,唇亡齒寒的道理你不會不懂,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宴歸禾吞了我的勢力後會就此停手吧?”

“宴歸禾是渡劫期大圓滿!就算你有黑焰傍身,他也隻需要稍稍費點力氣就能擊潰你!”

“可這和你烏曼陀有什麼關係?”殷琅無動於衷,語氣隱現煩躁:“本尊沒那麼多耐心聽你廢話,說出你能拿出來的代價,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幫你這個忙。”

“如你所言,宴歸禾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你隻有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再開口。”

“你這做法和宴歸禾有什麼不一樣?”烏曼陀臉色鐵青,拍桌子低吼:“我還不如去找宴歸禾主動投誠!好歹他比你強!”

殷琅嗤笑:“那你去啊。”

烏曼陀死死瞪著他,殷琅微笑以對。

烏曼陀瞪得眼睛裡都要蹦出紅血絲,身體顫抖。她再度狠狠一拍桌子,用力坐下,咬牙道:“我給!”

瑪德!姓殷的好歹是熟人,勉強算是十尊裡最有原則和底線的一個,劃給他三分之一,總比全被宴歸禾那毒蛇吞了強!

被狠狠割了一刀後烏曼陀鐵青著臉留在了殷琅的十八重獄。不是她不想回去自己的勢力範圍,而是現在回去也是給宴歸禾送菜。

那家夥看著窩在自己老巢沒動靜,實則時刻緊盯著自己的動向,否則她也不會找理由和殷琅打一架後死活賴在這裡不走了。

簽訂完喪權辱國的契約,烏曼陀自暴自棄道:“說吧,要我怎麼做?”

這玩意兒一簽,地盤

一劃,她相當於把自己變成了殷琅的半個下屬。她恨恨道:“姑奶奶可是把身家全托付給你了!咱們現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趕緊地給我想辦法!”

殷琅卻道:“不急,我還有點彆的事情要處理。”

“彆的事!”烏曼陀眼睛都瞪大了:“你開什麼玩笑啊殷琅,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比對付宴歸禾更重要的嗎?”

“太華仙宗來人就快到了。”

“管他誰來啊!”烏曼陀氣的拍碎了手下的桌子:“姑奶奶才不管你是滅了濟和盟還是寂滅門,招來了沈慕玄還是謝庭軒,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想辦法給我處理掉!”

殷琅可以體諒烏曼陀平白沒了大塊勢力的心情,且此時他心情愉快,並不打算和這位盟友兼下屬為此斤斤計較。

他爽快地鬆了口:“不必擔心,焦玉玉昨日便動身往九幽庭了。宴歸禾此時大約已經焦頭爛額,騰不出手再對付你了。”

烏曼陀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尖聲叫道:“你空手套我?”

故意在她主動前來、利落賠償完後又磨蹭了幾天叫她心急如焚,再擺出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無賴樣誘著她火急火燎簽下‘賣身’血契,等到血契簽完利益劃分結束才告訴她——

其實就算你不來,我也打算對宴歸禾動手了。

烏曼陀一口血噴了出來。

這些狗日的臭男人!再信他們她就是豬!

烏曼陀咽下一口老血,追在殷琅身後跑了出去:“你把話說清楚再走!焦玉玉那憨批一個人去的?他不會被宴歸禾打得頭破血流跑回來哭吧?”

殷琅恍若未聞,偏頭與不知何時候在外麵的‘白無常’低聲交流著。

他太久沒回來,很多秦珣也沒權限處理的事務堆疊成山,若不是烏曼陀能帶來的利益實在夠大,殷琅才沒這個閒工夫和她扯皮。

“太華仙宗的天璣道君約莫明日就會進入第十七重獄,尊上,可要屬下出手攔上一攔?”青年提議。

在他來看,近日魔道風起雲湧,尊上難得出關,處理魔道內部事務都來不及,哪裡有閒工夫和靈修們玩那些‘打打鬨鬨’的遊戲。

“用不著,天璣不是其他靈修那般看到魔修便喊打喊殺的人,隻

要不涉及到仙門,他不會礙我們的事情。”殷琅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他若是非要見本尊,你就和他說本尊閉關了,誰都不見。”

青年立刻聽出了這話中之意:“尊上是要…出行?”

烏曼陀終於找到了插話的機會,搶先道:“你要去哪?帶上我一起。”

她眯著眼,左臉上寫著‘質疑’,右臉上寫著‘彆是坑完姑奶奶要跑路吧?’。

“去找會給計劃帶來麻煩的人。”殷琅大步向外走:“你不是嫌棄本尊動作太慢嗎?”

殷琅走了,烏曼陀卻一臉懵地被代號‘白無常’的青年攔了下來。

“尊上說了,他與焦尊者都離去後,十八重獄內部空虛,以防萬一,烏尊者還是坐鎮此地為好。繁雜瑣事我等會處理乾淨,必不叫尊者煩心。”

烏曼陀眉毛高高挑起,忽然湊到近處,原想看這人驚嚇到的模樣,卻不料唇瓣都快碰到,這青年還是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連微笑的弧度都始終如一。

“……”她眯起了眼,故意貼得更近,吐息溫熱,放柔聲音在他耳邊說:“該說你們家尊者是真的心大?簽一個簡單的血契就敢把一位魔尊放在自家大本營裡。”

青年微笑不語,依舊牢牢攔在烏曼陀的必經之路上一動不動。

直到烏曼陀氣急敗壞甩手走人,走廊拐角走出來一個麵容冷峻的黑衣人,戴著如出一轍的麵具,刻著‘一見生財’四字。

他站在白衣青年身邊,一聲不吭。

於是白衣青年忽而笑了起來,是全然真實的笑意,虛假如冰雪消融,一瞬花開。他歪頭看了看自己的搭檔,忽然伸手去摸對方頭上的麵具。

黑衣男人抬手按住,扭頭看他,仍是麵無表情。

白衣青年笑得更開心了,親密的湊過去,動作與先前烏曼陀做得如出一撤:“生氣啦?”

“彆這樣嘛,那是尊上的客人,我們十八重獄未來的同盟,我總不能直接把她撥開吧?”

黑衣男子按著麵具,悶悶道:“尊上不會生氣。”

頓了頓,又道:“麵具,不換回來。”

“好好好,不換回來。”白衣青年失笑,朝他眨了眨眼:“那麼我的好阿錚,陪我去一趟十七重獄?”

阿錚不解道:“尊

上說不用。”

“是是是。”白衣青年無奈歎了口氣:“雖然尊上說天璣道君不會亂來,但我們總得以防萬一啊。走啦走啦~”

第一重獄附近的酒樓裡,華聽瀾扒著窗戶唉聲歎氣。

身前桌上珍饈美味擺滿了一桌,他卻半點食欲都沒有,時不時瞟一眼對麵捏著筷子慢吞吞吃素齋的禪心,歎氣聲就更高一重。

旁邊客人都被他歎走了,唯獨禪心吃得老神在在,半點沒受影響。

七分飽後,禪心輕輕放下筷子,合十一禮:“長老大可不必如此。若實在難以接受,自可棄貧僧而去。”

華聽瀾冷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