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沈慕玄歎了口氣。

不等那人質問何意, 白色匹練橫空襲來眨眼及至,重重把嗆聲者轟飛了出去,當場口吐鮮血, 臉色慘白。

滿場噤聲。

沈慕玄白皙食指在腰間劍柄輕叩兩下, 隨即莞爾笑,“聖女厚愛,慕玄惶恐。”

“若是連天璣道君的話也不能信, 這瀾天界就再無人可信了。”匹練縮回袖中,聖女的麵容掩在薄紗之後, “那依道君的意思,您認為是第四魔尊帶走了寶圖?”

“我可沒這麼說。”

徐容眯眼,“師兄,師尊同接天聖女關係很好嗎?”

秦珣隻覺得這便宜師弟自地穴上來後整個人就莫名其妙, 對他的敵意來得奇怪,還總是問些沒頭沒腦的怪異問題, “三大仙宗畢竟同為靈修,麵子上自然過得去。”

“麵子功夫。”徐容重複了下這個詞, 麵上忽然漾起笑意,秦珣看神經病般瞪著他, 不知道這便宜師弟又發了什麼癲病。

被擊飛吐血的男人指著群點頭讚同的渡劫期大佬, 氣得手指都在發抖,捂著胸口不可置信, “你們、你們都不懷疑下的嗎?”

“……”

確實不懷疑啊。

雖然各自宗門陣營份屬競爭,可天璣道君沈慕玄在整個瀾天修真界高層的名聲都是極好的。

這人不愛爭權奪利,不喜寶藏探秘,隻一心遊覽他的大好山川,碰上遇難的彆家子弟還會慷慨出手相助, 隻要對他沒有敵意,他從不在意交往之人的出身與陣營。

“啊——!!!”

“廢話可真多啊。”雪白衣擺拉出殘影,金光閃即逝。沈慕玄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眨眼間完成了出鞘—抽人—入鞘的過程。

他腳踩在眼看隻剩出氣兒的男人肩頭,嫌棄避開了淌血的傷口,慢悠悠道:“本君看起來像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嗎?方才不收拾你是當著兩個徒兒的麵我不好表現的太凶殘,可怎麼總有人喜歡衝上來找打?”

鞋底在肩頭不輕不重蹭了兩下,他懶懶道:“合道期的傳承而已,我又不

是沒見過。本君隻說最後一遍,你們愛信不信——藏寶圖,我沒拿。誰拿的,我也不知道。”

“這勞什子的麻煩東西,若當真在我手中,也是一定要立刻就要當做燙手山芋丟出去的。徒兒,帶上你們周師叔的屍身,咱們回宗!”

幾個渡劫期不動,旁人也不敢直麵天璣劍的劍鋒,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真得放任他搖搖晃晃地走遠了。

那身影在遠處消失,才有同門顫顫巍巍上前扶起重傷昏迷的男人退下,方才那出言者竟然還是接天道宗的弟子。

“我們也走罷。”聖女沉靜吩咐了句,白衣飄飄領著弟子門人離開。

胡玉奴沉不住氣,“就這麼散了?”

“還有其它選擇嗎?”華聽瀾說,“魔修該死的死了,沒死的都跑了。道門幸存者都在這裡,哪一個看上去像是有在五個渡劫期眼皮底下藏住寶圖能耐的?這東西啊,九成是落在朝諒手裡了。”

這話難聽歸難聽,偏偏就很有道理。

兩個再度空手而歸的妖王恨恨對視眼,各自跟著潛伏的人類宗門走了。

臨走前低聲耳語。

“鹿籬說元道主已然出關,他不敢再有大動作,正在找借口外出遊曆。巫道主和禪道主兩個老東西指不定什麼時候也會醒,日後我們動作,要更加小心點了。”

接天道宗的靈舟上。

聖女立在舟頭,麵覆薄紗,隻餘雙妙目倒映著前方遙遠的山川河流。身後站著方才站出來把人帶走的弟子,神情不見之前驚懼,“聖女,您相信沈慕玄所言?”

“注意稱呼。”

那弟子連忙垂首認錯,“是,您當真相信天璣道君所言?”

聖女淡淡道:“沈慕玄此人,性子有幾分惡劣,卻是這肮臟修真界中難得純澈坦然之人。天璣劍出無堅不摧,不是劍修卻勝似劍修。他對這些所謂的機緣傳承,是當真沒有任何興趣。”

“他說不在,那就是真的不在。”

弟子表情困惑,顯然不能理解這種毫無緣由的信任。聖女也不多做解釋,吩咐道:“下去吧。”

“是,聖女。那昏迷的張師弟……”

聖女淡淡斜來一眼,那弟子心中凜然,不敢再多言,喏喏退下。

她低聲自言自語著什麼,蹲一邊偷聽假裝路過的胡玉奴走了過來,“聖女在說什麼?”

“妖域此次是否太過安靜了?”

胡玉奴這霎心跳險些停頓,心臟砰砰亂跳,穩住氣息問道:“怎麼突然想起他們了?妖域早在一千多年前的混戰中元氣大傷,妖主重傷昏迷,三大妖王隱居不出,早不參與正魔之間這攤子事情,不出來有什麼好稀奇的。”

聖女卻道:“此次各大門派爭那寶圖是為了什麼,中小門派不清楚,胡長老還不知道嗎?彆的事三大妖王也許會漠視,唯獨這荒古玉他們不可能不在意。”

“明麵上都說幾位道主還在閉關養傷,可隻需瞧一瞧這次來的這些人——怒目羅漢與聽瀾長老、我與胡長老您、天璣道君。個比個沒野心。若說太華仙宗的元道主和天台佛宗的禪道主未曾出關,這話我是不信的。”

胡玉奴內心狂震,驚聲道:“巫……我是說,道主竟也出關了?!怎麼沒人告訴我?”

聖女瞥他眼,沒有回答。胡玉奴很快回憶起以銘城之戰為起點的連串麻煩,聲音就低了下來,“都這麼久了,我嫌疑還沒洗清呢?”

“此次回宗,長老隨我去麵見道主,就不會有人敢再找長老麻煩了。”聖女淡聲道。

胡玉奴的狐狸毛又豎起來了。改了外貌隻能騙過不熟的人,和巫老兒麵對麵?他當場得被扒下來這層狐狸皮啊!

他立刻緊張兮兮找了借口溜回去和鹿籬商量了。

朝諒是連滾帶爬地逃出了中州範圍,蹲在兩州交界的雲海中拍著胸脯大喘氣。

“我的天哪……”

這群家夥為什麼個比個喪心病狂,那一看就好幾百歲的老油條魔修也就算了,連靈修還沒百歲的小孩兒都這麼心黑?簡直快趕上殷琅家的秦小子了!

朝諒今天也在懷疑人生中。

略作調息一番,朝諒快步趕回了自己的

地盤。

近段時間北魔域事態風起雲湧,時時刻刻都在變動,走這麼久,就算眾魔尊自顧不暇顧不上把目光投到自己這邊,他心中也難免不……

臥槽!

第四魔尊與第二魔尊的勢力範圍在北魔域中部偏左,而第三魔尊宴歸禾與第九魔尊烏曼陀都在偏右的地方,四魔尊合在一起正巧將嚴偃魔尊的至尊宮拱衛中央。

照他走之前的情況,嚴偃剛接手完宴歸禾的九幽庭,還沒完全消化又對烏曼陀下了手。可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又氣又急,顧不上隱藏身形,魔氣大漲直接撲上城頭,反手把兩個試圖踏入城池防禦陣法的領頭魔修按死當場。

血氣四濺,混戰之地戰況霎時一頓。

“尊者!”朝諒的屬下險些當場哭出來。

朝諒四下望,他的勢力主城烽煙四起、死傷無數,再遲回來三天,老窩都要給人端了!

朝諒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指著敵方領頭的渡劫期魔修厲聲喝問,“嚴偃這是什麼意思!宴歸禾和烏曼陀還沒吃下來,他生怕自己撐不死是不是?!”

屬下:“……”

尊者,這麼重要的時候,您犯個什麼二啊!

敵方嘴角抽搐,按著台本念詞,“嗬,先前倒是不知道,朝尊者還有這等黑白顛倒的本事。魔修本質就是弱肉強食,朝尊者不在也怪不得彆人欺辱你的屬下,彆動不動就把鍋往嚴尊者身上扣。”

“我顛你祖宗!嚴偃你特娘的給老子等著!”怒發衝冠的朝諒哪來的理智和他掰扯,手個把重傷瀕死的屬下丟下城牆,合身就朝半空魔修撲來,“個渡劫前期也敢在這大放厥詞?本尊今天非要教教你‘弱肉強食’這四個字怎麼寫!”

朝諒渡劫中期的修為本就占據優勢,怒氣爆棚的狀態加持下更是有如神助,對方不願硬碰硬損失本就不多的人手,很快帶著進攻者撤退了。

朝諒這才有時間問起他走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屬下抱著他大腿如此這般一番訴苦,熱淚盈眶仰頭道:“不過尊者

既然奪來寶圖,那屬下們這些日子受的苦頭都是值得的!”

朝諒:…………啥玩意?

什麼寶圖?

重傷屬下,“天玄道人的傳承藏寶圖啊!就是中州北禹城一堆正道偽君子打破頭爭搶的壓軸拍賣品!若不是您得了寶圖,第一尊者怎麼會不惜代價跑來找您這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