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痛得蜷成一團的徐容剛想罵娘,又被後半句硬生生堵了回來。他憋著一口氣,將全身力量聚集在腿上,瞅著一個空隙翻身就要躍起!

“嗬。”

冷笑聲清晰得像是在耳邊響起,徐容背後一涼,不祥預感還沒來得及升起,靈氣彙集的腰背如遭雷殛,提起的一口氣硬生生被抽散,躍到一半又重新摔了回去,無力軟倒在地上。遲來的火辣痛感半點不減威力,可惜這一次他連叫痛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睜著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死死瞪著秦珣虛偽的笑臉。

他提著鞭子走過來,抬腳在腰上重重一踹,徐容被踢得滾出半圈,發出低低悶哼。

秦珣蹲下來,嫌棄伸出兩指捏著他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還沒死啊?”

“……三鞭。”

秦珣沒聽清,“什麼?”

“我說……你這三鞭,我記住了。”徐容咬著牙,痛到吐出的氣息都在抖,“隻要我活著,有朝一日,必定十倍奉還!”

“……”

秦珣揚了揚眉,手中鞭子一抖緊緊纏上徐容的脖頸,“可惜,我這人不太愛給自己留後患。”

徐容渾身劇痛,眼中卻含

著快意,仰起頭露出脆弱的脖子,麵上擠出一個笑來,“嘴巴夠狠,那你倒是動手啊?”

他親眼看著封嵐高揚的眉一點點落下,唇角虛偽的笑意仿佛冰消雪融消失無蹤,目光陰沉沉盯著自己。分明脖子上還捆著致命軟鞭,他卻好像贏得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封嵐,你要是真能殺了我,根本不會在這裡和我廢話!”

徐容雙手握住軟鞭鞭身,支著身體湊到秦珣麵前,盯著那雙不帶感情的黑眸,低聲說了句什麼。秦珣臉色驟變,陰沉得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霍然抬手猛一抽鞭,強烈的摩擦險些勒斷徐容的脖子,留下一圈暗紅色的勒勒痕。

“你成功惹惱我了。”

秦珣直起身,俯視著仰倒在地的狼狽少年,如果忽略那雙沉凝如淵的黑眸,他的聲音平靜與平日無虞。

留下這麼一句話,秦珣轉身大步離去,信手一甩,米白軟鞭化作散碎光點,消融在灑落的陽光中。

“黎水合身邊的探子也折了。”

封氏家主端坐在書案前,手中捏著一枚木質小牌,兩指輕搓,木牌在燃起的火焰中化作灰燼。他輕輕合上了桌上的精巧小盒,歎息一聲,整個人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幾十歲。

大長老從黑暗中走出來,“家主此時頹喪,又有何用?”

封氏家主苦笑一聲,“大長□□城老祖做出這等堪稱荒謬的抉擇,你讓我如何不心生絕望?”

大長老並未沉默太久,少有的焦躁也早在消息傳回來到如今的這十幾個時辰消磨平靜,“即使沒有江城老祖,我封氏也是瀾天界一流的修真世家,未來依舊大有可……”

“大長老!”封氏家主提高嗓音喊了一句,“您何必在這裡自欺欺人?這個瀾天界誰人不知我封氏全是仗著江城老祖才有今日風光,這百千年來我們得罪了多少修真世家、門派乃至皇朝?一旦封江城不再自認封氏族人之事廣為人知,牆倒眾人推隻在一夕之間!”

他素來沉穩從容的風度自從太華仙宗回來後就半分不

剩,焦躁地坐在這裡一天一夜,像一隻填滿了火藥的□□桶,任何一點火星都能輕易引爆。

封氏家主一直都清楚封氏的致命弱點在哪裡,依靠著太華仙宗執劍長老、渡劫期大能封江城起家的封氏,在那些綿延萬載的世家眼中就是徹徹底底的暴發戶,幾千年的時光足夠堆積起一個繁華的門麵和相對世家而言淺薄的家底,卻無法真正麵對修真界的狂風暴雨。因為封江城,所以封氏被其它世家供著,硬生生捧出了一個第一修真世家的名頭。而一旦失去了這位渡劫期老祖,他們怎麼上去的,就要怎麼下來。

封氏家主一直以為這種情況會持續到自己隕落,持續到江城老祖隕落或飛升的那一天,卻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因為一個從未放在眼中過的農家子落到了這般田地。

沈慕玄,一個農家出身的沈慕玄,怎麼就把江城老祖迷得親疏不分,連自己出身的、血肉相連的本家都能舍棄了呢!

“家主……”大長老還想再勸,封氏家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沒有要事的話,大長老就先回去休息吧,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會兒。”

短暫的沉默後,大長老腳步極輕地隱沒在了黑暗中。

封氏家主確定左右無人,顫著手從懷裡摸出了一塊指節大小的黑色令牌,上麵栩栩如生刻畫著一尊邪異人像。他捏著人像掙紮許久,還是抬手往其中注入了靈氣。

細細密密的黑霧從四麵八方悄無聲息彙聚而來,將飄向半空的令牌包裹其中,緩緩塑形成了上麵詭異微笑的人麵模樣。

等到人臉的雙眼亮起紅光,封氏家主連忙從書案後起身,恭敬一揖到地,“大人。”

“找我何事?”人像的聲音嘶啞陰沉,修為稍低一些的人隻聽到聲音都如墜冰窟渾身冰寒,封氏家主凍得有些發抖也不敢撐起護體靈氣,按照從前的規矩老老實實低著頭稟告,“潛伏在黎朝長公主身邊的探子折了。”邪佛像毫無反應,封氏家主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又補上一句,“您要的升仙秘法暫時還沒有

線索,但還請您再多給一些時間,我們一定不會辜負……”

“夠了。”

人麵像冷冷打斷了他急切的解釋,“封明合,彆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們封氏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彆在本座麵前耍你的小心機,封江城如何沈慕玄如何本座通通都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你們為什麼屢屢失敗。還是那句話,隻要你能將升仙秘法雙手奉上,彆說區區一個封江城,就算是元道主找上門來,本座也能保你封氏無恙!做不到就休來打擾,本座可沒那多閒工夫陪你玩過家家!”

說完黑霧迅速散去,邪異人像摔落,封明合連忙雙手接住,恭恭敬敬包裹起來放回懷中。

封明合重新坐回書案後,雙手扶案陷入沉思。

徐家已然滅的隻剩下徐容一人,升仙秘法即使不在他身上,他也必然知道些什麼。可是要從徐容下手,就必須對上沈慕玄;對上沈慕玄……和直接找上封江城有什麼區彆!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時間竟有些束手無策。

要找到徐容單獨出行的機會……封明合敲了敲桌案,不久後一道傳信玉簡飛出窗外,飛往太華仙宗的方向。

——不惜代價,不擇手段,務必讓徐容得到一個前往天玄密藏的名額。

許榮被李洬帶著在第十八重獄的宮殿中穿行。從最開始見到殿門前的黑金色暗影雕像都要驚呼著過去摸上兩把,到後來麵對宮殿中種種修真界獨有的靈寶靈器雙眼發光,除了被係統控製無法說出的異世之事與話本內容外,三下五除二就被右使把底子摸得乾乾淨淨。

李洬詫異不已,就這種不知道哪家教出來的傻白甜,尊者為何特意交代阿錚要拿出最慎重的態度應對?

戚錚從始至終閉口不言,直到三人經過建造在宮殿中的濃縮魔氣池時,他才示意李洬停下腳步,從懷中取出一個塞口玉瓶,當著二人的麵將裡麵的東西放了出來。

一個透明的魂魄飄出來,不等被看清樣貌就迅速蜷縮成了一團,過了

好一會無事發生,這才小心翼翼看向三人。

!!!

“……魔、魔修!”半截驚叫聲卡在嗓子裡,看清戚李二人樣貌後,驚懼轉為大喜,“敢問……可是十八重獄的黑白二位勾魂使?”

李洬看向戚錚,戚錚謹慎搖頭,傳音道:“尊者隻叫我把瓶中的東西丟進魔池。”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東西。

李洬說,“既然是尊者的意思,照辦就是,不必管這人什麼來曆。”

二人眉來眼去的功夫,許榮卻和魂魄搭上了話,“開口就問我們的來曆,你倒是先說清自己是誰啊?為什麼會被關在瓶子裡?”他小聲嘀咕,“難不成是修真界版的漁夫和魔鬼嗎?唔……你能實現我的願望嗎?”

魂魄被問的一蒙,再看戚李二人都沒阻止這陌生少年問話,眼珠一轉,歎出滿麵愁苦,“說來話長。這位小少爺,我是嶽青城封氏的子弟。因為無意中得罪了一位仙門的大人物,家中長輩不敵那人,我才會被抽出魂魄關在這不見天日的狹小瓶子裡。”

一聽不是魔鬼的故事,許榮頓時失去了不少興趣,勉強提著精神問,“你做了什麼?”

魂魄說,“我請他和他的徒弟吃了一頓飯,在談論起靈魔二道強者時堅定認為他不是殷尊者的對手,就被他惱羞成怒殺了。”

“!!怎麼能這樣!”許榮捂住了嘴,說著說著就真情實感生氣了,“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而且殷琅本來就很強啊,他可是我認定的瀾天界最強者,誰啊這麼大臉敢和殷琅相提並論!”

“……”

魂魄抽著嘴角,不得不應和著這天真小少爺,“您說的太有道理了,我就是看不慣這種人,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李洬眼角抽搐,戚錚抿住了嘴唇。

兩人視線齊齊越過交談中的二人,對著突然出現在魔池對麵的雪衣人躬身行禮,“尊者。”

努力討好著許榮的魂魄霎時噤聲,許榮仰起頭眼睛一亮,毫不見外的撲了過來,“殷琅!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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