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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一連陰沉了好幾天，灰沉沉的令人十分壓抑。
夜幕降臨，萬裡長空既無月光，也無星光。
不知何時起風了，狂風猛地吹開太極殿的窗戶，桌案上的火燭輕輕搖曳。
窗戶吱呀吱呀作響，高全邁著焦急的小步走進殿內，連忙將所有窗戶關緊鎖好。
祁清櫟批完最後一本奏折，隨手扔到桌麵，整個身體靠在椅背上，食指和拇指輕柔太陽穴，試圖舒緩一天的疲憊。
沙啞的聲音道：“高全，什麼時辰了？”
高全關好窗子，回答道：“聖上，剛過三更天，已經四更了。”
祁清櫟靠在椅子裡，半天沒有動靜。
“聖上，聖上……”高全試探地輕喚。
“嗯？”
“聖上，時候不早了，奴才扶您進寢殿休息。”
“好。”
祁清櫟起身搖搖晃晃，高全趕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穩定他的身子。
“今日晚飯那個菌菇湯是蕭寒聲送進宮的？”
“是，南中前段時間下了暴雨，地方上的官員就采了些新鮮菌子進貢給蕭尚書。蕭尚書覺得不錯，就做成菌菇湯送進宮給您嘗嘗。”高全一板一眼講述道。
祁清櫟躺在床上，高全將兩側床簾解開放下。
“朕記得七月初褚將軍命人從燕城送來了一隻麋鹿。”
“是，現下養在鹿場裡。聖上當時說要賜給蕭尚書，但過了幾天又說不給了。”
“明天給他送去吧。”祁清櫟閉上雙眼，嘴裡念叨著：
“他最喜歡養這些動物了。”
見祁清櫟不再說話，高全靜悄悄地退出寢殿。
平常祁清櫟在床上翻來覆去四五刻鐘才能睡著，不知今日是不是太勞累的緣故，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另一邊蕭府內水榭，紅色帶小銀鈴的繩子纏繞水榭周圍。一女子坐在地麵中央的軟墊上，四周擺放了四根紅燭，身體正前方有一柄手搖鈴鐺，手柄處有紅線纏繞。
“我這是蠱術，隻能儘量朝你說的噩夢場景靠近，但不能完全控製夢境的走向。”
黑暗裡，蕭寒聲一雙冰冷的眸子格外明亮。
“祝餘姑娘，你是苗疆最強的蠱師，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祝餘想起被蕭寒聲抓走的情郎，心中憤懣，暗罵幾聲，但現實裡又不能不服從。
祁清櫟身處一片迷霧裡，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他彳亍著，不知該往哪裡走。
不多時，眼前清晰，他正站在明光殿外。
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色的，灰色的皇宮、灰色的階梯、灰色的大門、灰色的牌匾……
他抬手推開明光殿大門，此時殿內也都是灰色的一片。隻有最遠處的中央泛著金黃色的光。
祁清櫟心中好奇，沿著灰色的地毯，緩緩朝著那個光點前進。
一路走去，眼前模糊，那個光點看不真切。
越看不清楚，他的內心越是好奇。
忽地，一陣刺眼的光芒，祁清櫟抬手擋住雙眼。
等眼睛適應光，他放下胳膊，被眼前的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祁宸身著金黃色的龍袍，端正地坐在龍椅之上，渾然天成，仿佛那把金黃色的龍椅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皇叔坐著我的皇位，可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