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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普通的馬車穿過煙陽城內的大街小巷,在一處偏僻的院落外緩緩停下。
柳染俯身下車,來到門前拉住環璧輕叩兩聲,開門的是一位十歲左右的小書童。
小書童俯身行禮,稚嫩但恭謹的聲音道:
“柳姑娘,公子在書房等您。”
柳染頷首,跟著書童穿過遊廊,來到一處竹林掩蓋的書房外。
書童朝房內說:“公子,柳姑娘到了。”
雲諫拉開書房的木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柳染進門後屈膝坐在矮桌旁,桌麵上擺著一整套青釉茶具,最裡麵有一個冒著水汽燒開的銅壺。
雲諫提起燒開的銅壺,將開水倒入茶壺內,燙洗一遍。
“公子,殿下答應將護龍衛給您調遣,不過不是劫法場。”
柳染沉頓片刻,見雲諫麵色依舊,繼續道:“是去劫獄。刑部大獄的地圖,殿下已經給您準備好了。”
柳染雙手將一卷地圖呈上。
雲諫眼皮未抬,更沒有伸手去接那卷地圖。
“祁寧不想傷害祁清櫟?她要站在太子的對立麵,和祁清櫟一道?”
頭衝茶水倒入茶洗,雲諫手裡的動作沒有停止。
柳染略怔半刻,說:
“殿下從未想過這些,兩邊都是她的親人,誰都不想傷害。雲公子自幼熟讀經史子集,師從青雲子,又不是凡夫俗子,怎會不了解殿下的想法?”
柳染每次站在雲諫麵前,都莫名的心虛。世人皆誇讚雲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可是隻有接觸過雲諫的人,才能感受到他渾身的疏離感,讓人自慚形穢。
雲諫再一次岔開話題,問道:
“你知道為何先帝給她取名為寧字嗎?”
雲諫把衝泡好的茶水沿著桌子遞到柳染麵前,柳染雙手接過茶杯,搖了搖頭。
“安寧,寧為名字,安為封號。一歲時,慧通大師曾言阿寧是熒惑災星降世,若最凶時可能會弑君。名字和封號都是先帝為了告誡阿寧不要有任何出格的想法。”
雲諫喝下一杯茶水,說道:“安寧是幼時外界對她的束縛,如今安寧倒成了她對外界的期許。”
“子欲靜而風不止。”柳染慨歎道。
她跟在祁寧身邊五年,祁寧經曆的一切都是看在眼裡的。
“現實並不能儘如人所願,她總歸是要做出選擇的。你也一樣。”雲諫麵無表情瞥了柳染一眼,問道:“阿寧為什麼突然要回煙陽?”
雲諫是有策反柳染的想法,目前也隻是想試探一二,並沒有打算真的從柳染這裡得到消息。
柳染不語,隻安靜地喝茶。
雲諫摸清楚柳染的想法,便也沒再提問。
言歸正題,柳染提醒道:“明天蕭尚書就要處置那些人了,雲公子還是趁早計劃今晚的劫獄行動。”
“劫獄?”
雲諫起身,展開扇子,走到書房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