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蘅權衡一二，恭敬道：“是。”
祁寧一係列的操作，倒讓古川墨有幾分迷茫：“你和以前好像不大一樣了。”
“嗯？”祁寧望向他，問：“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那時候你年紀小，但看著總是陰沉沉的，不太愛笑。說話溫吞，就算受了欺負，也自己忍著，不愛張揚。太奶奶很惦念你，總怕你受皇室的氣，在池陽過得不好。”
古川墨撐著下巴，羽翼般的睫毛忽扇忽扇，水靈靈的眼睛裝得下春天最柔和的陽光。那是古家人獨有的眼睛，皇祖母有，古川墨也有。
後來祁寧想著，也許隻有像古家那樣純善的人才會有如此的眼睛，像小鹿、像小羊，那樣的雙眼一看就是熱愛生命，憐憫眾生。讓人也會充滿生活的希望。
“每次去池陽給你送信回來的小廝說，你把自己關在屋裡，一整天都不出門。太奶奶還以為是當今聖上也待你不好呢。”
祁寧眼眶捧著淚花，噗嗤一笑：“聖上待我極好，五年裡也常常寫信讓我回煙陽，放我獨自一人在池陽，他不放心。”
“是啊，太奶奶也是這麼說的。”
“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自小也不喜歡煙陽，所以不太想回去。”
祁寧怕收不住情緒，想儘快結束掉這個話題，玩笑道：“皇叔是個極好的人，他不會被馮泰收買的。”
古川墨輕笑：“你想怎麼做呢？”
“馮泰想在新縣隻手遮天，那我偏要用權勢壓壓他，讓他也嘗嘗明華他們一家的苦痛。”
第二天，去往北靖的使團要途徑鄜州城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而此時鄧知府不在鄜州城內，借微服私訪之名，來到了新縣的鳴喬莊園。
陽光明媚，莊園內的柳樹暗暗發了新芽，兩隻白鶴停在湖邊棲息。殿內絲竹之樂不絕於耳，鄧學辛單手扶頭，悠哉地側躺在鑲金邊的精巧的貴妃榻上，另一隻手跟著間奏輕拍大腿。
他身邊跪坐了一位小胡子男人，手裡剝著橘子，麵上諂媚道：“大人，您可聽說使團這兩天就要到鄜州城了？”
“使團的路線根本就沒有鄜州。”鄧學辛麵色平常，語氣篤定，隨手撿了一瓣橘子塞進嘴裡。
馮泰的喜悅沒有被打擊掉，他心裡已認定使團會過鄜州的，就算不到鄜州，他也會想辦法讓他們來新縣的。不然如此偌大的一處鳴喬莊園就隻給鄧學辛一人享樂，這也太得不償失了。
“大人，您對使團怎麼這麼熟悉啊？”馮泰小心試探道。
“嘿嘿。”鄧學辛皮笑肉不笑道：“我恩師原是吏部尚書，現已致仕。不過在六部內還是有些人脈的。”
“聽說禮部侍郎出任本次使團的使臣。”
“那算什麼，這公主也在出使名單裡。”
“公主？哪位公主啊？”
鄧學辛嘖了一聲，說：“還能哪個公主，大梁就一位公主，先帝的女兒——宜安公主，那個祁宸太子的妹妹，不怎麼受寵。”
馮泰恍然大悟，自動忽略了鄧學辛最後一句話。皇室的公主，這可比那什麼禮部侍郎好太多了。如果能搭上這根線，新縣、鄜州城都不在話下。
晃晃白日，馮泰獨自做起了美夢，心中提防鄧學辛，也沒有把自己完整的計劃告訴他。
兩日後許沐言帶著使團如期趕到鄜州城外，祁寧早已換上公主華服，梳洗打扮一番，借著使團的車駕準備進入鄜州城。
得知使團到達鄜州城的消息時，鄧學辛還沒起床。士兵這一稟報，嚇得他連滾帶爬，套上官服，趕忙跑去城門外迎接。剛出府門，就看見打扮體麵的新縣縣令馮泰。
鄧學辛氣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