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二(1 / 2)

穿成女配八號 默柒年 6330 字 3個月前

暴雨傾盆,鐘亦意一個人縮在房間裡,整個彆墅區都停電,由於暴雨,備用電源啟用需要一點時間,她瑟縮著把自己埋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

鐘亦意渾身的汗毛幾乎同一時間都立了起來,她警惕的抱著被子,聲音很悶,嗚嗚隆隆的聽不真切,“誰?”

門外的人聲音很輕,淡淡的,有些啞:“是我。”

門裡頭突然就沒了動靜,所有的聲音像是靜止了一樣,寂靜中,突兀的大雨聲漫天作響,充斥著整幢空洞的彆墅,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弱弱的氣音,試探性著問:“小叔叔?”

鐘北清頓了頓,剛剛抬起的想繼續敲門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天都沒有落下,片刻,他僵硬的收回手,腦殼突突的疼。

鐘亦意的父母帶著鐘家老爺子去了歐洲看病,這段時間家裡除了傭人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今天鐘北清本來是在外麵應酬,一變天,還沒等大雨落下,他就提前告辭要回家,沒人知道他在那一刻到底在想些什麼,心裡頭的那股壓抑不住的衝動又是因為什麼,或許也並不是不知道,隻是他自己不想麵對而已。

此刻,屋子裡細弱的聲音叫出那聲小叔叔讓他的頭皮發麻,幾乎在同一時間,那夜在酒吧裡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句句堅定的呢喃著:“小叔叔,我喜歡你啊,你為什麼就是不能看看我?”,如同魔咒,在他耳邊持續不斷的回響。

他沒有喝下她給的那杯紅酒,人鬼世界走了半生,鐘北清把自己曆練成了精,他隻是一聞,就知道那酒裡有問題,可他沒喝,卻依舊配合著她演完了戲。

那一晚,他沒喝酒卻醉了,沒喝藥卻瘋了,身上嬌美俏麗的女孩子仿佛魔咒般一次次禁錮住他的理智,讓他焦躁,瘋狂,方寸儘失。

回神此刻,那種莫名的情感驟然在心頭翻湧。

裡邊的人似乎因為半天沒聽見他的動靜,有些奇怪,繼續問了句,“小叔叔,是不是你?”

她的聲音脆弱無助,氣若遊絲,鐘北清知道,她是真的害怕。

那些記憶中最黑暗無助的事情再次隨著小姑娘的聲音在他的心頭升騰而起,曾經是他沒

有保護好她,是他親手把她差一點推進鬼門關裡,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發誓這輩子要保護她,照顧她,讓她終生包裹在蜜糖裡,不受煩憂困頓的侵襲。

可事與願違,成年後,依舊是他,讓她飽受感情的痛苦不得自拔。

門裡頭開始傳出了淅淅索索的聲音,像是鐘亦意在摸索著想從床上下來,這時,一聲悶雷驚天動地,屋內的人重重的跌倒在地,撞落了一地東西,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那聲音落入鐘北清耳朵裡就像變成了一把利刃,他的手撐在門上,頭微低,原本沉重的呼吸聲一深一淺,另一隻手用力的去壓門把手。

房門反鎖著。

鐘北清徹底失去了耐心,他煩躁的巴拉了兩下腦袋,衝裡邊喊:“亦意,呆在原地彆動。”

話音落下,他抬腿一腳踹在了房門上,房門應聲被撞開。

屋裡並不是完全漆黑一片,閃電通天貫地,偶爾照亮著屋裡的每個角落,地板上,小姑娘穿著吊帶睡衣蜷縮成一團,淩亂的發絲有幾縷被淚水黏在臉上,鐘北清愣住了,他很想像她小時候一樣,上前一把把她抱在懷裡,然後溫和的告訴她:“乖,彆怕,我會在這裡陪著你。”

可這些話,他再也無法輕易的脫口而出了。

有些事,變了就是變了。

如同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旦不顧一切的撕開那層保護膜,而後往裡深入的每一寸都會同時刺傷他們兩個人。

她以為他渾然不知,他就真的裝作不懂、不愛、不聽。

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容易將依賴誤認為是喜歡,他既然年長她這麼多,自然不能由著她胡鬨,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步陷入那萬劫不複的深淵。

一直以來,照顧她是責任,心疼她是義務,但愛,對他來說是奢侈品,不允許存在於他們兩人中間。

他的手緩緩落下,她的叮嚀聲如絲如氣,一縷縷的滑入他耳中。

“小叔叔,你怎麼才回來啊。”

“小叔叔,我害怕。”

鐘北清眉頭緊鎖,酒氣翻湧上頭,他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忽的,他決然的轉了個身,離開了她的臥室。

她終究是要長大的。

他護著她,還能護一輩子嗎?

她愛他,沒有結果,他們是叔

侄,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有結果的相遇。

鐘北清始終騙自己,對她的好都是因為親情,因為愧疚,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快到了失控的臨界點上,他害怕,如果連自己都沒辦法控製住心底裡最真實的衝動,會是怎樣的結果。

鐘亦意還年輕,她有任性的資本,可等她長大了就會明白,偌大的世界會有無限的可能。

屋裡的燈,在鐘北清離開後不久亮了起來,鐘亦意依舊坐在地上,許久未動,身子微顫,瑟瑟的縮緊著,唇瓣被她咬出嫣紅的血色,拚命抑製住洶湧翻滾的酸楚。

她心裡是有期待的。

她以為他會抱起她的。

或者,哪怕他就說一句安慰她的話,像小時候那樣溫柔的哄哄她,她都能騙騙自己,騙自己他也是有一丁點在乎她。

哪怕就是那麼一丁點,鐘亦意就能保持住胸腔裡那顆炙熱滾燙的心,小心嗬護著不讓它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