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2 / 2)

霍令儀思及此,麵上原先還沾著幾分笑的容色便又低沉了許多。一直侍候在一側的杜若眼瞧著她這幅模樣又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杜若的心下也跟著歎了口氣,隻是麵上卻還維持著溫和的笑容,她取過一側的外衣替人披在身上,口中是柔聲一句:“夜深了,可要奴遣人把洗漱水送進來?”

霍令儀聽得這話,麵上的神色倒也斂了個乾淨。

她搖了搖頭,待又替長安重新掖了一回被子,才看著手上的那串佛珠低聲說道:“去把我的經書拿過來。”自從李懷瑾去後,霍令儀除了每日陪著程老夫人念佛之外,每日也會抄寫一章佛經。

杜若聞言便又輕輕應了一聲,隻是還不等她動身,外間便傳來紅玉的輕稟聲,卻是說道:“陸先生來了。”

她這話一落——

不拘是杜若還是霍令儀都是一怔。

這大夜裡的,陸機怎麼過來了?不過霍令儀雖然心中疑惑卻也未曾說道什麼,陸機素來沉穩,倘若不是有什麼大事自然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打擾她…她把身上的外衣重新穿戴後,而後是看著杜若說道:“你在這兒看著些長安。”

等這話說完,她便提步往外走去。

外間候著的陸機較起往日卻少了幾分沉穩,眼瞧著霍令儀出來,他才斂了心神朝人恭恭敬敬拱手一禮…可縱然如此,霍令儀卻還是察覺到了他今日的不同,她也未曾說話等坐在了軟榻上便讓紅玉等人下去,待這屋中僅剩了她和陸機兩人,霍令儀才開口問道:“起來吧,出了什麼事?”

陸機聞言應聲起身,口中是道:“夫人,宮中傳出消息道是天子重病。”

霍令儀聽得這話便皺了眉,這些年來天子的身體一直都不好,近些日子他更是連上朝也不曾,可不管旁人怎麼猜測,宮中卻一直未曾有什麼消息傳出…如今這個時候卻傳出天子重病的消息?

還不等他說話——

陸機卻又開了口:“先前屬下去了一趟七裡巷,那裡…已無人。”

“什麼?”霍令儀的手撐在案上,她的容色微沉,紅唇也跟著抿成了一條線…李懷瑾去後,父王卻仍舊未曾離開燕京,倒是與宣王一直有所聯係。她心中明白父王此舉是為何意,倘若這天下由周承宇去坐,那麼對於他們這些人,誰都討不得好。

宣王雖然早年紈絝名聲在外,可其人卻很是不錯,要是這天下最後歸於宣王,那麼總歸是比周承宇要好上許多。

可這個時候——

天子重病的消息剛剛傳出,父王和宣王便都沒了蹤跡,她總覺得是要出事了…霍令儀思及此,撐在案上的手是又握緊了幾分,連帶著聲線也有些低沉:“如今宮裡可有我們的人?”

“原本是有的,可前些日子已斷去了聯係…”陸機的聲音也有些低沉,等前話一落,他是又壓低了聲音跟著一句:“如今皇宮就跟一座鐵牢一樣,屬下也無法得知裡頭究竟是幅什麼狀況。”

“先前屬下已遣人去皇宮附近蹲守了,隻是不知…”

霍令儀聽得這話,不僅是麵色,就連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要是讓父王和宣王落在了周承宇的手中,憑借周承宇的手段…隻怕,九死一生。

翌日。

晨曦剛起。

外間的大街小巷便流傳著幾則流言,其中一則消息是道“天子重病”。

周聖行在位幾十年來在百姓眼中一直是位明君,因此自從傳出天子重疾的消息,整個燕京便都彌漫著一股子沉重的氣氛。

而除了這則消息外,另有一則卻是說道昨日夜裡,宣王和信王夜闖章華宮意圖謀害陛下。如今信王已被太子拿下打入天牢,而宣王卻帶走傳國玉璽不知所蹤…這則消息卻是比天子重病還要令人不敢置信,一為死去四年有餘的信王竟然死而複生,二為宣王竟然取走玉璽謀害天子。

城中流言紛紛。

而位於東宮的周承宇卻還是滿麵陰沉,原本以為拿下了信王,那虎符和玉璽的事應該也就可以解決了。

可不管是霍安北的身上還是那處民宅卻都沒有這兩件東西的身影,雖然如今他散播流言道是玉璽被周承澤拿走,可他這心思難免還是有些不定…他負手踱步在宮中,待聽到外頭內侍稟道:“江先生來了。”

他麵上的神色也未有絲毫更變,連帶著話語也依舊添著幾分低沉:“讓他進來。”

簾起簾落——

江亥一身黑衣走了進來,他眼看著周承宇麵色的神色又豈會不知他在想什麼?他也未說什麼隻朝人恭恭敬敬打了一道禮,而後才同人說道:“殿下,屬下雖然未能找到虎符和玉璽,卻在那宅子裡找到了另一件好東西。”

等這話一落,江亥眼看著周承宇抬眼朝他看來便起身朝人走去,待至人前,他是彎下了腰身對周承宇附耳一句。

周承宇耳聽著這一字一句,原先麵上的陰沉逐漸褪去,卻是化開幾道笑意:“本宮正愁沒機會對李家下手,這機會倒是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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