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捉蟲)(1 / 2)

此時此刻,結實的鐵臂搭在纖細腰肢上, 帶著糙繭的掌心微微用力, 便將女人撈入懷中。

經曆了昨夜的瘋狂以後, 周清對謝崇又愛又怕, 恨不得用什麼東西將床榻從中隔開, 一人睡一邊, 也省的這人不安生, 將她折騰的死去活來, 每根骨骼仿佛都錯了位。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聲,周清伸手揉了揉眼, 聲音又低又啞, “指揮使,咱們該去祠堂了。”

按理而言, 因謝崇父母雙亡, 她作為新婦應該先去祠堂祭拜先人, 再給侯氏見禮。早在成親之前,周清就知道侯氏不待見自己, 畢竟六禮一般是由男方的家人出麵操辦,侯氏身為嬸娘,從開始到結束,一次都未曾出現在周家人眼前,到底是什麼態度一想便知。若不是謝崇用情頗深,又怕夜長夢多,特地求明仁帝下旨賜婚, 這樁親事怕是還有的磨。

“你叫我什麼?”謝崇微微眯眼,黑眸中透著幾分邪肆,薄唇上挑,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周清無法,隻能低低喚了一聲,“穆承。”

兩指撚起一縷發絲,置於鼻前輕輕嗅聞,謝崇狀似無意道,“以前我以為蘭香是天底下最好聞的味道,沒想到混合了薔薇花露以後,更是令我如癡如醉,與瘋子沒有任何差彆,根本無法自拔。”

低垂著眼,周清隻當沒聽見這些渾話,她掙動了幾下,想要下榻,耳畔卻傳來男人不滿的咕噥聲,“大清早的,你要去哪兒?”

“方才不是說了麼,要去祠堂,我是你的發妻,於情於理都不能遲到,否則實在是不合規矩。”

“不必去祠堂,改日再說。”謝崇突然坐起身,眼角一跳一跳的,帶著明顯的煞氣。

“為何不去祠堂?”新婦進了祠堂祭拜,才算是完成婚禮,謝崇不願意讓她過去,難道是覺得她不該進謝家祠堂嗎?

不,不是的,她不該懷疑謝崇的心意,但究竟生出了什麼事,為何一提到祠堂,謝崇的神情明顯不對?

“先去給嬸娘請安吧。”邊說著男人邊翻身下地,這檔口他身上隻穿了一條褻褲,精壯的胸膛毫無遮蔽,堅實的肌理仿佛雕刻出來的,形狀十分完美,儘數展露在周清眼前,就算有七八條猙獰的傷疤盤桓其上,也不瘮人,反而增添了幾分陽剛的魅力。

昨夜二人敦倫時,周清一直閉著眼,根本沒敢細看,此時她不由皺了皺眉,麵上帶著幾分心疼之色。

謝崇從箱籠中將衣裳翻找出來,麥色的手掌攥著水紅色的肚兜兒,大咧咧坐在床沿邊上,恬不知恥道,“清兒膚白,這個顏色襯你。”

心底升起的酸澀之感霎時間消失無蹤,周清一把將肚兜兒搶了過來,放下緋紅的床帳,麵朝裡側,飛快地將衣裳穿好。豈料她剛穿戴整齊,轉過頭便發現謝崇將床帳掀開了大半,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無比灼亮,仿佛有火光湧動。

好不容易走到正堂,侯氏與謝嶺夫妻已經到了,見他二人姍姍來遲,侯氏麵露不虞,冷聲嗬斥,“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不懂規矩,日上三竿了才起身,嶺兒他們已經從祠堂回來了!這就是你們周家的教養?謝家可容不下不懂禮數的少夫人。”

即使知道侯氏對自己存有芥蒂,周清一開始也存著緩和關係的想法,但現在對上了那雙充斥著厭惡與鄙夷的雙眼,她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沒有用,還不如緘口不言。

按規矩而言,現下敬茶並不算晚,但讓長輩久等確實不妥,周清歉聲道,“是妾身不好,還請嬸娘莫要見怪。”

“誰是你的嬸娘?我可沒同意這樁婚事,千萬彆亂叫,再說了,你沒進祠堂,還算不得謝家人。”侯氏的聲音十分尖銳,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貓。

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謝崇抬手摟住妻子的肩膀,淡淡發問,“若是侄兒沒記錯的話,我與清兒的婚事是陛下的旨意,嬸娘不承認此事,難道是從未將聖人放在眼裡,否則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侯氏心裡咯噔一聲,眉眼處也透著幾分心虛,她是謝孟冬的原配夫人,對本朝律令也有幾分了解,知道罔顧陛下旨意、藐視天威是大不敬之罪,屬於十惡之一,若是真追究起來的話,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崇兒,嬸娘不過是一時嘴快,並沒有惡意,你千萬彆往心裡去。”侯氏訕笑著解釋。

謝崇打小在北鎮撫司中長大,每日見得最多的隻有數不勝數的酷刑,腥臭的血腥味兒充斥在他整個幼年時期,虧得耿叔親自教他武功,才將他從無邊煉獄中拯救出來。

與耿喬相比,侯氏對於謝崇而言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長輩,若不是礙於叔父,他根本不願跟烏煙瘴氣的謝府摻合在一起。

見指揮使如此維護周清,寧玉蕪緊咬牙關,眼底劃過一絲陰狠,好在她能分的清形勢,如今她再也不是戶部尚書府的小姐,行事勢必謹慎小心,不能讓人抓住半點把柄,否則以錦衣衛的手段,她怕是會死上千次萬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