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2 / 2)

三穿陳阿嬌 條紋花瓶 6322 字 3個月前

阿嬌不妨他好好說著話,忽然開始發呆。走到一旁脫下鬥篷,抽出壓在板硯下的紙張。這會還沒有硯台,寫字用的墨大多是粉末狀或顆粒狀的,用的時候需要放在硯板裡細細研磨,然後加水調和成墨汁。

午膳時,一位女官說宮外食紅糖,常含服以為甜。

這不就是把紅糖當糖果吃嗎?麥芽糖也能製成各種糖果,如不斷拉扯變得雪白的絞絲糖,不斷折疊壓製撒上花生沫的貢糖——每逢年節,宮中常備。吹糖人、糖畫都還處在初級階段,造型豐富程度有待增加。不過,嘗過後世各種類型的糖果之後,味道較為單一的麥芽糖在阿嬌看來,觀賞性遠超味蕾享受。

欣賞可以,吃的話……什麼花生酥糖、奶糖、軟糖、糖豆,一日一顆幸福滿滿。

冰糖產量穩定,她可以嘗試著讓膳房做一些真正的糖果出來。

步子也不能邁太大,先做花生酥糖好了。它承載著阿嬌在現代的一段美好記憶,製作方法也較為簡單。

花生炒熟,兩手一搓,遇熱變脆的花生薄衣紛紛掉落,花生仁磨碎。碎的程度……隻能庖廚們多多嘗試,才能把握什麼樣的碎度口感最佳。

要用到麥芽糖和冰糖,比例……

“趙綰和王臧在獄中自儘了。”

阿嬌全神貫注之下,都快忘記劉徹的存在了。他忽然說話,簡直太嚇人了。

之前對老太太發起的衝鋒,便是以趙綰、王臧兩人為首。兩人下獄的理由不會是替皇帝奪權,而是自身的問題。他們當的官挺大的,難免有一臟二黑的事情。

阿嬌看向劉徹,見他垂著頭有些難過又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的模樣,竟然不用怎麼思考,便琢磨出他的心理。兩人一死,事情徹底了結,再不怕牽連誰。這對“寶皇黨”來說,絕對是及時止損的最佳利益導向。再者,他們倆隻要活著就是老太太卡在喉嚨裡的一根刺,時不時會掀起風浪。

理智至上,死得好!可從感情上講……很難說兩人擁護皇帝沒有私心,但至少在獄中自戕,有三分是為皇帝。

“我是不是很卑劣?”

這樣交心的話,擱在一位溫柔解語花處,一定能得到安慰:兩個人的死,說到底是自己立身不正,陛下用不著愧疚。沒追究兩人誤事的大錯,已是陛下仁慈。

可惜阿嬌沒點亮類似的技能,她問:“兩人有兒子嗎?”

劉徹:“……有吧。趙綰的兩個孫子,我之前好像見過。”

阿嬌:“等過段時間風波平息,你把人弄到身邊考察一番,要是有才能提拔一下,沒才能的話,賜點財物改善一家子的生活也挺好。”

劉徹:“……”明明是感性的情緒抒發,卻碰上理性的分析。劉徹一時有些噎住,若他魂魄也在幾千年後飄蕩過一遭,一定要嘟囔:皇後直女,話題終結者。

阿嬌:“不過朝廷的事,我也不懂。陛下倒是有些變化……”

一夕之間沉穩了。猶如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被套上劍鞘,雖然無法一個照麵就刺傷他人,但也不用擔心劍刃太利,誤傷自身。更難得的是思緒內斂,外人再無法從他的神情中窺見他的想法。

“什麼變化?”

劉徹一時有些緊張,任由阿嬌盯著他上下打量,卻像有什麼考量般未曾言明。殿內的時間仿佛被拉長,外麵“簌簌”的噪聲比午睡時窗外的蟬鳴還犯人,他走到門口嗬斥一聲:“外頭什麼怪聲?!”

其實是七八個粗使宮人散在椒房殿各處清掃落葉,弄出的動靜堂屋裡也能聽見。

他這一罵,外頭刹時一靜。

大概是害怕兩個人又吵起來,程安站在門口試探著問:“尚服局送來一匣珍珠,一匣玳瑁,白玉一塊、碧玉一塊,請主子挑選花飾好製成簪、釵和步搖。另外,太後派人過來詢問采選宮人的確切時間……”

劉徹正打算出聲讓程安退下,他知道阿嬌討厭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兩人相處的時光。他時常覺得摟著阿嬌,像是摟著一塊又甜又膩的麥芽糖,有閒情逸致的時候,固然很好。但他大部分時間都很忙,不耐煩接阿嬌的話茬,什麼北宮陪母親用膳、郊外跑馬、踏青放風箏之類的事,對他來說都太小了。

他也不喜歡阿嬌防他像是防賊一樣,事事都要過問。

阿嬌愛他,人人都知道。

可愛要是沒用對地方,隻會讓人覺得厭煩……再說宮裡愛他的女子太多了,任何一個都比她乖巧、懂事、善解人意。

“讓他們進來!”

劉徹一愣,看向阿嬌,險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陛下還有什麼事嗎?”

阿嬌天生對旁人的情緒感知遲鈍,以前麵對劉徹時,好歹專心、用心,敏感度不夠注意力湊,現在不過是拿出下級對待上級的態度,俗稱應付了事。

劉徹憋出一句:“你病剛好,彆太勞累。”

阿嬌挺客氣地謝過他的關心:“我這挺忙的……陛下自便?”

劉徹:“……”

作者有話要說:劉徹(委屈.JPG):劇情和我想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