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晉江獨家(1 / 2)

關東大賽開賽前一天,神奈川地區下了一場暴雨。

翹首以盼著關東大賽已久的網球部部員們都以為這將是一場漫長的五月雨的開端,正在為大賽是否會延期而感到煩惱的時候,卻不想淅淅瀝瀝的雨水在持續了一夜後,陰沉沉的天空在第二日一早便突然放晴。

“比賽能夠如期進行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這種像災難一樣的訓練我可不想再持續一周了。”

約定好了在校門口集合,好一起搭乘巴士前往東京的網球部成員們在見到彼此後,紛紛為天公作美這事而感到慶幸,尤其是在過去幾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被幸村和真田集火的仁王,大約是整個立海大網球部裡最高興的那個了。

要是這樣的日子再持續一周,他恐怕晚上做噩夢時都會夢見幸村和真田的臉。

幸村和真田隻當沒聽見仁王的抱怨,其他人大抵都猜到了仁王最近會過得那麼悲慘的原因,但礙於幸村的緣故也不好給仁王一個明示,隻能讓難得翻車的仁王自求多福。

估計幸村一天沒追回他的前女友,仁王就要多享受一天的特殊待遇,至於幸村什麼時候能追回他的前女友……

這是立海大網球部內部目前都在下注……關注的難題。

隨著最後一個到來的仁王落座,真田也在簽到簿上打了一個勾,同時對坐在前排的幸村彙報著情況,“人都到齊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幸村點了點頭,他看起來有些異樣的神色立刻引起了坐在另一側的柳蓮二的關心。

“你不舒服嗎?”

畢竟幸村有隱瞞病情的前科在,如今就算病已痊愈,但網球部的人對於幸村的身體情況還是比他本人更加關心。

柳蓮二大約也不想驚動網球部的其他人,詢問幸村情況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而聽到他這一問的幸村剛想否認,但是見柳蓮二滿臉都寫著“你彆騙我”,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隻是昨晚沒睡好,等會兒我在車上補一覺就好。”

幸村精市自然不是那種會在比賽開始前興奮地睡不著覺的人——柳蓮二覺得就算網球部其他人都會因為第二天的比賽興奮得睡不著覺,但幸村

也不會。

能讓幸村晚上沒睡好的估計不是因為關東大賽,而是會在今天出現在賽場上的人。

“今天全部的參賽隊伍都隻有一場比賽,隻是海常的比賽和我們一樣都在上午11點開始,如果我們能夠早點結束的話,沒準能趕上海常那邊的比賽。”

柳蓮二一早就打聽過賽程安排,“瑞枝從不打雙打,她被安排在單打二或是單打一的可能性各為50%。”

坐在幸村後麵的丸井聽到了柳蓮二的話,立刻起身探出了頭,“海常女網部的部長這麼看好她嗎?”

他隻知道幸村的前女友很強,卻沒想到她在海常網球部的待遇基本就和幸村在立海是一樣的,明明隻是一年生卻能拿下單打一的位置。

如果不是實力極強,又有幾個部長肯這麼做。

柳蓮二覺得用事實說話更簡單明了,“她在之前剛剛結束的縣大賽個人賽準決賽的時候,以6:1的比分打敗了海常女網部部長島穀芹奈,毫無疑問是目前海常實力最強的選手。”

丸井嘖嘖稱奇,而幸村卻難得對這個話題沒有展現出太多的興趣。

他想起了自己今早做的那個夢。

夢境的具體內容在醒來之後已經逐漸開始變得模糊,但幸村猶記得夢境之中的那一幕——

瑞枝的臉色蒼白,從來都是平靜溫和的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悲傷與憤怒,藍灰色的雙眼中蓄滿了淚水。可她卻並沒有哭,隻是用那雙仿佛隨時都會落淚的眼睛瞪著他,一言不發。

幸村至今還記得她當時沒有說話的原因,因為她的牙正緊咬著下唇,他甚至能看見隱隱有血水從傷口溢出,可瑞枝卻沒有因為痛苦而發出任何的嗚咽,因為她正將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用在維持殘存的理智上——她不斷地強迫自己進行深呼吸來平複因為過度憤怒而瀕臨崩潰的情緒。

率先恢複冷靜的,是引發了爭執的幸村。

憤怒與悲傷的瑞枝讓他的理智控製住了情緒,可是還不等他為自己的情緒失控而向瑞枝道歉,同樣控製住了情緒的瑞枝便搶先一步開口。

“這是你第二十九次向我提分手,之前二十八次我都拒絕了,但這一次我便如你所願。”

“幸村君,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那我們就

分手吧。”

這是他入院八個月最希望同樣也是最不願意從瑞枝口中聽見的話語,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時瑞枝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是他的噩夢。

雖然之前他借著柳蓮二提出的練習賽去了海常,但隻有幸村精市自己知道,他心裡其實有些害怕與瑞枝見麵,不是因為害怕向她道歉,而是怕自己道歉之後他們隻能回歸到了最初的友人與發小的位置。

非但無法重新在一起,甚至最壞的可能是連朋友都做不成。

可幸村精市也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他的道歉必須親口對瑞枝道出,之後無論瑞枝做出什麼選擇……

他都不會放棄。

……

瑞枝此刻正昏昏沉沉地窩在大巴的座位上補眠。

昨晚上半夜她沒怎麼睡好,一直到將近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作為運動員瑞枝當然知道睡眠不足是大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昨晚她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了那一日的場景——

那一天一開始看起來都和過去沒有什麼區彆。

她如同之前每一次探望幸村一樣推開了病房的房門,看見幸村精市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病床上。

隻是那天又和過去的每一次都不同,應該是聽見她進屋的少年並沒有抬頭看她,他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垂著頭,那雙應該是拿著網球與球拍的手仿佛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般死死地捏著蓋在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