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航轉著手機，心不在焉地聽了一會兒，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訂好了去M國的機票。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從機場出來的他徑直打車去了M大。
祁嘉航曾經在網上查過這所學校的資料，當看了無數遍的花草樹木教學樓真實出現在眼前時，反而多了幾分不真實感。
循著路標很快找到經管學院，快到上課時間，三三兩兩的學生抱著課本往教學樓走去。
“方哲，關於小組報告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那待會兒放學我們再討論一下。”
“好啊。”
祁嘉航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立在台階上的人，這三年他們隻是匆匆見過幾麵，方哲的五官相較上次又長開了些，笑起來時左臉頰上依舊印著一個淺淺的酒窩。
“哇，方學長和秦學姐還真是男才女貌啊。”
“是啊，他們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等凡人隻有仰望的份。”
耳邊響起路人的竊竊私語，祁嘉航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直到台階上言笑晏晏的兩人走進教學樓。
這時他兜裡的手機忽然震了幾下。
祁嘉航盯著虛無的地方接起電話：“爸，怎麼了？”
“你現在在哪？”滿是怒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祁嘉航遲疑片刻，“我在M國。”
“祁嘉航，你現在立刻搭最近的一班飛機滾回來。”
“祁雲，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這樣嘉航他更不會回來了。”祁媽媽應該就站在旁邊，音量不高，但也被話筒收了進來。
祁爸爸重重哼了一聲：“不回來？不回來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爸，我……”祁嘉航還沒說完，那頭祁雲已經憤憤掛斷電話。
祁嘉航看著手機皺眉，剛想撥回去，又收到了自家弟弟發來的微信。
祁嘉恒：哥，你怎麼一聲不響跑去國外？爸爸現在很生氣，你還是先回來吧。
祁嘉恒：還有，你男朋友剛剛從家裡跑出去，你先給他打個電話吧，彆出什麼意外。
落地不到兩個小時，祁嘉航又搭飛機飛了回去。不過是遠遠看了方哲一眼，知道他過得很好，雖然這種好與他無關。
祁嘉航懷著滿腔疑問回家，才發現一切都是齊寧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大二時齊寧曾經跑到A大跟他告白，被他拒絕後兩人基本沒聯係過。而在他離開的這一天多時間裡，齊寧居然哭著跑到他家讓他爸媽成全他們。
齊寧：“叔叔阿姨，我和嘉航哥是真心相愛的，但是我不想讓他為了我背井離鄉。”
“祁嘉航，一聲不響就帶人私奔，你長本事了？”陶瓷茶杯堪堪從他耳邊擦過，伴隨著他爸充滿怒意的聲音。
祁嘉航皺著眉頭：“爸，我這次出國不是為了他。”
“不是為了他？那是為了誰？”
祁嘉航張了張口，又將差點吐出的名字咽了回去。這件事和方哲有什麼關係呢？從始至終不過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將他牽扯進來。
雖然同性婚姻已經得到法律的認可，但卻沒獲得所有人的認同，祁雲便是少數不認同中的一個，他沉了口氣又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是。”
祁嘉航再次醒來是在醫院，他媽坐在床邊小聲地哭，他撐著身體想要坐起，卻發現自己根本沒那個力氣。這次肋骨斷了好幾根，在醫院躺了差不多一個月。
出院的第一時間祁嘉航去找了齊寧，發現對方竟然在兩個星期前休學跑了。
不止是因為他。
兩個星期前齊寧在學校裡被人劈頭蓋臉揍了一頓，原因是當小三介入彆人感情，這件事在校園論壇和網上一度穿得沸沸揚揚，當時一並傳出的還有床照。
因為作風問題被學校記了個過，但這件事後他在學校也待不下去了，又怕祁嘉航出院之後找他算賬，就直接休學跑了。
半年後聽說他被關在戒du所，祁嘉航讓人帶了句話過去，從那以後，齊寧這個人便從祁嘉航和方哲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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