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來了。”...)(2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7578 字 4個月前

大失所望。

“這樣一人,縱使提刀殺了也沒甚風波,那我這定遠公世子該如何一逞威風?”

衛瑾瑜竟很是苦惱。

抬手摸了下臉上的黑色鐵麵罩,這麵罩做得甚為精細,雖然比從前羊皮麵罩硬些,各處卻依照臉上輪廓敲打成型,內邊覆了一層極細的皮,縱然快馬馳騁顛簸至此,臉上也沒覺得被磨。

“我都打扮成這樣了,如何能不做壞事呢?是吧,柳小訊官?”

那讓衛瑾瑜頗感興趣的周持,衛雅歌到底沒有放出來,隻另調了一訊官,這位勝邪部訊官姓柳,名叫柳般若,比起二十多歲還帶著稚氣的周持來說,柳般若今年十九,與衛瑾瑜同齡,卻是個穩重又擅機變的,當日宋充破門欲多令兄弟們出來,破開的第一門裡麵的主訊官就是柳般若,也是她短短時間就領人以木叉對抗宋充,也毀了他集結兄弟的心思。

隔著擋塵土的帷帽看了定遠公世子一眼,柳般若道:“世子想要做壞事,大可進了東都之後去問元帥身邊之人,得罪了元帥的,你一家家殺過去,保準成東都一流人物。”

“得罪了姑母的人,姑母還會留給我?”衛瑾瑜撇撇嘴,總是帶著笑的眼睛彎了一下,似是真的笑了。

一行人進了東都,徑直往旌善坊而去,到了定遠公府門前,衛瑾瑜翻身下馬,將馬留給了身後之人,就大步跑了進去。

“姑母,瑾瑜來啦!”

衛薔偶有閒暇,在後麵校場看著學中姑娘們跑步,衛瑾瑜一路呼喊過來,鬨得整個國公府裡難得喧囂起來。

衛薔轉身看,皺了下眉頭:“你這麵罩是怎麼回事?羊皮雖熱些,戴久了不會傷臉,你這……”

“無妨無妨!”說話間,衛瑾瑜自腦後將麵罩解了下來,露出了前額到鼻側麵處一大片燒傷的疤痕。

皇後一係反對衛瑾瑜繼承定遠公爵位,有一條便是:“麵容儘毀不堪入目”

衛薔定定看了一眼,接過了麵罩。

用手摸了一下,她道:“這是皮子與熱鐵一起鍛打出來的?”

衛瑾瑜笑了:“我就說他們倒騰出了什麼東西也瞞不過姑母。”

“之前以魚鰾做出的膠修補木器還算不錯,可也隻能修補木器,沒想到他們竟然又想出了這麼個法子。”翻轉將麵罩看了兩遍,衛薔將它拿起來,親手給衛瑾瑜重新係回在了腦袋上。

與衛薔和衛燕歌那遠超東都女子的高挑不同,衛瑾瑜比衛薔矮約半頭,隻比崔瑤略高些,崔瑤上次見衛瑾瑜時“他”還是個小小少年,如今見“他”已成人,歡喜不已。

衛瑾瑜也當她是慈愛長輩,口中喚崔祖母,還拿出了一鑲了寶石的金鐲孝敬:“這可是我從蠻族那截來的,隻想著得配給崔祖母這等玉雕出來的手腕才好看!”

把崔瑤逗得喜不自勝,笑著說道:

“也不知阿薔是怎麼養的你,這麼一副跳脫淘氣性子跟阿薔小時候一模一樣。”

得此言,衛瑾瑜喜出望外,偷看一眼衛薔,又嘿嘿笑了起來。

一眾學生偷看校場邊上,見了衛瑾瑜,有幾人被嚇了一跳。

見她們看自己,衛瑾瑜還對著她們眨了眨眼。

十足的紈絝模樣。

“姑母,我去看了一眼那衛銘,唉,不及我一指之力。”

聽衛瑾瑜說得這般痛心疾首,衛薔笑了:“你怎麼也得跟他鬨上一個月。”

“唉。”衛瑾瑜往衛薔身邊走了一步,“那姑母有沒有什麼得罪人的差事再讓我做做?”

轉頭看向自己這“繼承人”,衛薔又笑了:“那可太多了。”

……

剛進了定遠公府不到半個時辰,麵覆黑鐵的定遠公世子就從國公府裡出來,徑直去了大理寺。

腰上掛著國公印,這世子大搖大擺進了大理寺,要見於經和黃西二人。

於經略賣發妻一案已然議定,流放千裡,至於黃西,算了個毆妻至傷,徒三月。

如今二人還被關在大理寺的監牢之中,每日都能聽到二人互罵之聲。

衛瑾瑜進了大理寺監牢,還讓獄卒等在外麵。

片刻後,這位定遠公世子走了出來,步履輕快,雖然看不清臉色,也能見那唇角是勾著的。

“謝了。”丟下這二字,這位世子將擦刀的布帕隨手扔在了地上便揚長而去。

獄卒心中大覺不妙,連忙進了牢中,見於、黃二人所在牢室皆被人破鎖而入,他連忙走進一間。

隻見於經口中塞了滿了乾草,生死不知地癱在地上,一隻手臂被人剁了下來隨意扔在地上。

黃西隻比於經略好些,同樣是滿嘴乾草,右手掌被人從中間剁開,同樣血流了滿室,他也是昏厥於地。

幽暗牢房轉瞬間便成血腥地獄,獄卒衝出去,那定遠公世子早已走了。

定遠公囂張跋扈,不敬皇後,穿羅裙赴世家宴,不給朝中上下顏麵,還當庭剃了尚書令胡子,最近更是一刀劈爛了光祿寺卿家的大門。

可她來了東都數月,並未見血。

定遠公世子不一樣。

來了東都第一日,這位邊用大理寺牢房裡的滿地血告訴了整個東都。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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