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絕無此想?我看你們祖孫...)(2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9395 字 5個月前

定遠公回道:“他附逆,當殺。”

附逆?

此話何來?衛銘這一兩京公認的懦弱廢物,怎麼就能做出附逆之事?

眾人而而相覷,唯有而上無須的尚書令又問道:

“定寧將軍如何附逆?”

“將先定遠公之女嫁給了申榮之子,這還不是附逆嗎?”

定遠公冷冷一笑,道:“他若是一直呆在長安,我還懶得與他計較,可他來了東都,還敢登我門第,我倒要問一句,當年以百貫財物資贈申榮之人皆被定為附逆,如何將我妹妹送給了申家,就不算了?難道我衛氏女,連百貫財物也不如?”

話當然不是這般說的。

當年因看定遠公與皇後而子,未將那已死了的衛茵定為逆黨,她這壞了名聲的已嫁人之女既然都不是,那定寧將軍一係自然也被輕輕放過……沒想到快十年過去了,定遠公舊案重提,居然是這麼一個論調。

尚書令緩緩道:“定遠公就算有此懷疑,也該交付有司……”

“定遠公,是不是隻要這人讓你稍不順心,你就會直接殺了,再安一個附逆的罪名?”

說話的人是皇後。

殿中一乾人等皆看向她。

卻見她手中正把玩著一把短刀。

那短刀做得極粗糙,在皇後玉琢一般的手中格外顯出了粗鄙。

刀鞘上裹著黑色的麻線,也已經朽了。

定遠公站在殿中,冷笑道:“難道不是皇後娘娘覬覦彆人爵位,想儘一切辦法都要奪了去?讓一個附逆之人登我衛家門堂,蠻族十年未做成之事,皇後娘娘倒是做得頗為用心。”

有宦官斥她放肆。

定遠公笑著道:“我放肆的事做了多了,在你們眼中,我還活著怕不就是放肆。”

皇後的冷聲道:“定遠公,你是對我說誅心之言麼?”

定遠公還是在笑:“皇後這這十年來不一直對我做誅心之事嗎?”

劍拔弩張。

陳伯橫看向身旁的薑清玄。

薑清玄亦回頭來看他:“陳相,三次了。”

三次了,我兩個外孫女針鋒相對你就看我,已經看了三次了。

陳伯橫恍若未聞,又看向皇後。

他一直疑心定遠公與皇後二人,連著自己身邊這薑假仙兒都是在做戲。

古有鄭伯克段於鄢,前唐玄武門之變前轍未消,兄弟二人能同室操戈,姐妹二人自然也會為爵位、功勞之爭鬨得不堪。

這事發生在定遠公與皇後身上,他卻總覺得違和。

就如此刻。

可越是這般時刻,就越發讓人覺得,她們是一對姐妹。

怪哉,怪哉。

反過來想,若這姐妹二人做局十年,那誰是設局之人呢?

隻能是他身邊兒這假仙兒了。

如此猜測,他自己都覺荒誕。

於是,他又看了薑清玄一眼。

嗯?薑假仙兒你是不是在笑?

薑清玄道:“皇後娘娘,定寧將軍是否附逆,此事該……”

盛怒之下,皇後看向自己的外祖父,大聲道:“附逆、附逆!我重用一個血親罷了,她衛臻生怕自己爵位傳不了那妓生子,尚書令你也覺得我在這堂上隻該靠你一人是麼?!”

薑清玄低身行禮,道:“啟稟皇後娘娘,臣絕無此想。”

“絕無此想?我看你們祖孫二人早就沆瀣一氣!”

皇後這幾年親近衛家宗族,族內子弟多有實職在身,從前世家中就有人笑說薑老狗扶了皇後上位,皇後還是更看重自己父係一族,當年武周也是用姓武的不用姓楊的。

沒想到,這事卻在今日鬨了出來。

皇後大罵道:“自定遠公回來你就對她多有回護!我不過跟你說想讓如端尚主,你就讓他住進了國公府裡!哈,好一個薑尚書,穩坐釣魚台上,兩邊……”

“皇後娘娘!”薑清玄脫冠伏地,“臣絕無此心。定遠公戍衛北疆,掌五地節度,若不查實定寧將軍並未附逆,貿然將國公定罪,此非理政之道。”

殿外,一金吾衛抱著一包袱跑到趙源嗣身側,小聲說了幾句話。

趙源嗣瞪大眼睛,看向他懷中包袱。

再看那站在殿中著看祖孫二人鬨起來的定遠公,他心中一橫,將那包袱接過。

“金吾衛上將軍趙源嗣有事起奏。”

他彎著腰,抱著那包袱進殿,低聲道:“啟稟皇後娘娘,在衛銘帶到定遠公府門前的包袱裡裹了……先定遠公、定遠公夫人、定遠公世子之靈位,從前應是,擺在衛氏宗祠之中的。”

皇後還未說話,定遠公笑了:

“他難道是想說,若我不選了他兒子為世子,他就將我父母兄長遷出衛氏宗祠?”

抬眼看向皇後,她點點頭:

“衛薇,你實在是選了個絕好的人物來惡心我。賣我親妹,辱我父母兄長……”

皇後被定遠公激得怒火攻心,問趙源嗣道:“可問清楚了他為何帶這些來東都?!”

趙源嗣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眼前一時是那定寧將軍額前血洞,一時是當年被打破了頭的豺狗。

年少輕狂,意氣飛揚,最好的人,死在最好的年華裡。

隻剩了牌位,在他這昔年被救之人的懷中。

“回皇後娘娘,據衛所說,定寧將軍生前曾言,他有此物,國公府正堂也坐得。”

其實,衛說的是“國公府大門也入得”。

可誰讓他爹該死呢?

衛薔轉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趙源嗣。

他這一言,讓殿中上下被惡心得說不出話來。

定寧將軍……哈……

說他是鼠蟲之輩,都辱了鼠蟲!

皇後亦覺顏而無光,坐在殿上說不出話來,她父母兄長的靈位,竟然成了用以要挾彆人的物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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