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多(“定遠公,我都忘了,你可...)(1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6189 字 3個月前

“陳相, 洛陽一彆,一年未見,眼下見您身體硬朗, 我也放心了。”

見一行人走近,衛薔笑著說道。

陳伯橫身後, 陳仲橋笑著說道:“家兄身體康健, 勞煩國公惦念。”

衛薔抬手一讓,引著他們走向不遠處停著的幾輛馬車。

“從前便聽說陳相是豁達之人,今日看了才知名不虛傳,韓氏謀逆,世家衰微, 叛軍圍困河中府,這般過了一年,陳相竟然精神如舊,著實令我這晚輩佩服。”

陳伯橫看了衛薔一眼, 仍是未說話。

在他身後, 陳仲橋繼續說道:“也是多謝定遠公與北疆支援, 若非國公大人告訴了我四弟那火牛車之法……隻怕我們河中府陳氏縱使能讓韓氏不敢輕舉妄動, 也逃不過後麵的亂兵之災。”

“客氣客氣,陳氏花了五十萬貫在北疆買棉, 這般大財主,我如何能讓人欺負了去?”

去年世家在北疆買了大量的棉布帶回中原,可最後一批棉布還在路上, 就傳來了朝廷清查世家家財之事, 到了秋天, 新一批的棉花被采摘下來,不少人都擔心這次的棉布該如何處置。

衛薔除了加了些棉花與棉布的庫存之外, 仍是令織造坊繼續織造棉布,原來是陳氏一次出錢五十萬貫將北疆產的棉布買了下來。

及至叛軍南下河中府被圍,陳氏都沒斷了與北疆的往來,北疆的棉布運到了陳氏在薊州、青州、徐州和東都的鋪子,換來的錢又被陳仲橋在黃河以南的商州、房州一帶換成了糧草供給河中府上下,若非如此,陳氏也撐不到如今,更何談穩坐大梁世家之首?

而這背後運籌帷幄之人,就是中書省丞相陳伯橫。

能與薑清玄分庭抗禮之人,自然有這許多手段。

“說起棉、布之事,我想起來,我竟然在綏州等地也見了‘陳氏布’,陳相好手段。”

陳伯橫沒有坐馬車,而是翻身上馬,

時隔一年再見定遠公,陳伯橫隻覺麵前女子又變了個樣子,一年前她孤身入東都,一言退皇後,一刀宰世家,徐徐進逼,最終讓在大梁煊赫了數十年的世家狠狠地栽了跟頭,數百萬資財落入了北疆之手。

那時,這女子每每現身於朝堂,都像是一滴血落入水中,水還是水,隻改叫了血水。

朝堂還是那個朝堂,也是她將世家寒門一眾人等顏麵撕扯在地的戰場。

昔日如血一般的定遠公眼中總有火焰,如今那眼中澄亮深邃,讓陳伯橫想起從前長安的冰池,四季不枯,靜水流深。

馬下,陳仲橋還在對衛薔笑著說道:“隻怕是有那商戶從彆的世家手裡得了棉布,去年眾世家在北疆搶布之盛景,我也聽家中三弟說過,隻恨無緣得見,至於‘陳氏布’之名是百姓青州無知,國公大人千萬彆放在心上。”

“是嘛?”衛薔笑看向陳伯橫,“那青紫雙色的菱紋布可是北疆去年冬天才有的。”

陳仲橋哽了一下。

陳伯橫挑了一下眉頭,終於張嘴說道:

“定遠公都能將中原的絲帛賣到蠻族手裡,我陳家不過是學了點皮毛罷了。”

衛薔看向那頭發花白的老者:

“陳相一把年紀還如此好學,實在令小輩汗顏。”

陳伯橫低頭看著衛薔:

“定遠公年紀輕輕便有諸多手段,我這老朽之輩若是不學兩分,豈不是要被定遠公甩在後麵?”

說完,他夾了下馬肚子,緩緩起步,口中說道:

“定遠公既然來接我,自然是有話要與我說,有物要與我看,再有事要與我去做,我們也不必耽擱在這逢迎之間。我那二弟愚鈍,膽子也小,定遠公可彆再嚇他了。”

說完,陳伯橫突然停住了。

就在他前麵十丈遠的茂林之中突然翻出了數十個穿著鐵甲的兵士,這些人在道上兩邊站成兩列,帶頭之人有一雙藍眼,對陳伯橫行了一禮,道:

“定遠軍承影部奉命護送陳相。”

陳伯橫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罷了,還有什麼可與衛薔爭講的,定遠公鐵騎在手,凶兵在握,肯親自相迎,已經是給了他陳伯橫極大的臉麵了。

這麼一想,他因被被迫改道而心中憋著的氣便儘數散了。

穿著一身月白色衣袍的衛薔騎著一匹白馬行至陳伯橫的身側。

“人接到了,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