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菊(男人喂狗給骨肉,給你們以...)(2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7460 字 5個月前

柳氏定定地看著駱氏,冷笑一聲道:

“自古至今,何曾有以拋頭露麵為榮的女子?誰不是以謙、謹二字為要?你倒好,當眾說起了於家的不是,若你夫家如此不堪,又怎會讓你來我的花宴?你說自己也讀詩,讀史,從古至今女子不乏才華橫溢之輩,可誰不是以貞順為先?你可比得她們?竟然虛狂至此還敢說自己入朝為官?!我這賞花會容不下你這虛榮狂妄棄家失禮之女!”

一旁溫氏也道:“你們還不快將四夫人拉下去,她怕是迷了心竅,趕緊找人來看看!”

“虛狂?哈哈哈哈哈哈!”駱氏大笑道,“問此世間究竟是誰虛狂?爾等身穿錦羅,頭戴珠玉又如何?哪有人真將你們當了人?一方庭院,幾朵菊花,就將你們困在了此處,偏偏你們還以為自己可與男人分享權勢,天天以官夫人自居,你們有何權勢?!你們不過是被豢養於宅中的畜生罷了!男人喂狗給骨肉,給你們以錦羅,男人驅犬咬人,驅你們管家,還要你們侍奉床榻,恭敬父母,生子育兒,到底有何區彆?你們和想過這世間真有一方天地是你們的?不需向男人獻媚,不需婉轉於床榻,應將那兩寸之物當做凶器?”

駱氏似乎早有準備,身旁跟著的兩位婢女頗有兩□□手,將那些粗壯仆婦都推開了。

金碧輝煌的賞菊宴驚叫連連,亂成一團,溫氏被人推到了地上,一邊哭嚎一邊令人將駱氏抓了。

“虛榮?狂妄?男人不虛榮?男人不狂妄?於崇好色無恥,於岌虛榮無禮,你家那鄭裘對定遠公前倨後恭貽笑大方,怎麼他們能做得我就做不得?”

聽見駱氏竟然說到了自己郎君頭上,柳氏走上前兩步狠狠打了駱氏一巴掌:“你住口!”

駱氏臉上紅痕泛起,她一雙眼死死地盯著柳氏。

“我今日說這些話,我絕不後悔,倒是你,柳妤,我等你後悔的那一日!”

兩位婢女護著駱氏往外走,駱氏看向那些站在菊花前的女人,笑容冰冷。

一場花宴,終究是不歡而散。

柳氏坐在案前,以手撐頭,心中煩亂不堪。

她本以為嗎薑氏是站在皇後一派也不喜那定遠公,沒想到卻又錯了。

還有那駱氏!

駱氏!

根本是瘋了!

“夫人,郎君回來了,正在書房。”

柳氏連忙站起來整了整衣裙,又照了照銅鏡。

於岌的夫人今日失禮至極,她好歹護住了鄭家的顏麵,以後當如何自己必須與郎君分說清楚。

書房裡,鄭裘神色沉肅,見柳氏來了,他一把將一朵南吳新來的琉璃花甩在了地上:

“夫人,你怎麼連這等小事都做不好?陳仲橋處處不如我,如今朝中卻要封他為正三品的安撫使協管五州!就因為他夫人討好了定遠公,我不求你討好定遠公了,讓你討好區區一個薑氏你竟然讓人離席而去?”

柳氏看了一眼那碎在地上的琉璃花,連忙道:“郎君,此事並非我不得力,而是駱氏瘋癲,倒是那薑氏女竟連連誇讚北疆,隻怕與定遠公也有聯係,她明明是尚書令親孫女夫君卻被壓製至今,隻怕她心中對尚書令也有怨懟之心……”

“夫人,此處是書房,我不想聽你講那些瑣碎,我讓你辦花宴討好那薑氏,你卻與我攀扯這些,又有何用?”

經過一年摧折,鄭裘身上的肉少了許多,眼角也耷拉了下來,多了幾分凶相。

他煩悶不堪地看向呆立當場的柳氏,又道:

“夫人,我每次讓你去討好旁人,你總做不好,你何時能放下那什麼‘才女’、‘雙姝’的傲氣?真正為鄭家著想?”

柳氏退後的一步,怔怔看著鄭裘,完全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麼。

她賣了自己祖母送自己的寶鐲換來了一場花宴,她二十多年對著那溫氏低頭奉承,她一次次被定遠公府拒之門外,原來她竟從未“為鄭家著想”。

哈,哈,哈。

“我今日說這些話,我絕不後悔,倒是你,柳妤,我等你後悔的那一日!”

柳妤緩緩退出書房,眼前所見就是駱氏那瘋婦盯著自己口放狂言的樣子。

那駱氏明明是瘋子。

她為何要想她?

離開了鄭家的駱氏並未再回於家,她的嫁妝這些年早花了個差不多,一對兒子她也顧不上了。

“駱娘子做的不錯。”

馬車駛過敦化坊,一個眉目靈秀的女子鑽進了馬車。

駱氏麵色有些慘淡,見了她終於笑了出來。

“多謝阿瑜姑娘相助,不然我也說不出這些話來。”

“客氣客氣。”

衛瑾瑜斜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往外看,笑著道:“既然要離了這地界,自然要熱熱鬨鬨地走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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