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騎兵發起的襲擊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他們發現明軍全縮在地麵下的溝渠中用火銃射擊,騎兵很難對其造成傷害之後,就呼哨著倒卷而去,隻留下一些受傷的人和戰馬時不時發出哀嚎,而後整天都沒再有任何動靜,好像是在等什麼。
“萬歲爺、萬歲爺……”洪濤睡得比較早,經過寧遠城一戰,他對這支陸軍的防禦能力還是比較放心的。雖然沒有城牆做為依托,三道壕溝照樣沒什麼大問題。
但第二天淩晨,東方剛出現了魚肚白,蒙古人還沒發動進攻呢,王承恩就先在耳邊小聲呼喚了起來。
“出什麼事兒了?”陸軍在野外也是睡帳篷,但做為皇帝有特權,可以占用兩輛廂車做為寢宮。
“丁順有要事稟報!”
“說吧,朕聽著呢!”一聽是有關戰況的,洪濤不得不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隔著車門詢問。
“陛下,有大同參將拿了總兵張秉忠的印信抵達,臣將其留在了防線以外。”丁順的聲音不大,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驚喜。
“是援軍來了嗎?”
“是,大同總兵親率萬餘精銳連夜出關,此時正在三十裡外。特意先遣人來請陛下移駕,趁天色未亮輕裝向南突圍,由其接應斷後。這是張秉忠的親筆信,陛下過目。”
就算皇帝再怎麼能掐會算,料事如神,五千多陸軍被至少兩萬以上的蒙古騎兵包圍在丘陵荒野之中,丁順的壓力也是挺大的。如果此時能得到臨近邊關守軍的援助,自然值得高興。
“朕不記得下令派人求援,張秉忠是如何知曉,又來得如此及時?”洪濤沒接信,穿上鞋下了廂車,一邊壓腿一邊問。
“……該是順義王或者喀喇沁部派人去送的信吧?”丁順遲疑了片刻才回答。
“他們既無朕的信物,又無陸軍印信,是怎麼入關送信,又是怎麼獲得信任的呢?看看信裡是怎麼說的。”壓完腿,洪濤又開始活動腳腕和腰,像是要上場比賽似的,就差手裡拿把球拍了。
“這……信裡沒有提及……難道張秉忠敢欺君!”
丁順本來是想報喜的,可被皇帝連續兩個問題搞得有點心神不寧,趕緊打開信仔細觀瞧,結果一無所獲,眼神裡頓時出現了濃濃的戒備,忍不住發出了質問。
按照慣例,邊軍將領肯定是不會輕信外族所言的,即便知道皇帝出關了也該先派小股偵騎印證,然後才會根據情況出兵營救。
大同府雖然是邊境重鎮,也難以在一天之內湊齊上萬精銳,更不可能如此迅速的趕到幾十裡外,要是有這種本事,也就不用縮在邊牆內被動防禦,早該反攻回去了。
按照正常情況,應該是先派出少量騎兵突前探路偵查,再抓緊時間從各衛所抽調兵力、籌集糧草,從好幾個方向一起往興和城這邊趕路,能在三天之內抵達就算反應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