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孫承宗和杜鬆一文一武在山海關守著,遼東邊患又能再拖上幾年才會大規模爆發。利用這段時間先把廣東的新政推行開,等讓大部分人見到效果之後,再對現有規則做出大的改動就比較容易被接受了。
不過在孫承宗赴任之前,洪濤還打算給他補補課,主要是嫌其猥瑣、無恥、狡猾的程度還不太夠徹底。既然擺明了要拉偏手,那就不要派遣主力出關,偏師足以。
最好以輕騎兵為主,不求殺傷多少敵人,隻求打亂戰場態勢,一觸即走絕不戀戰。見勢不妙趕緊往山海關跑,千萬彆覺得丟人,跑得越快功勞越大。
不講清楚這一點,無論孫承宗還是杜鬆帶兵出關,在獲勝之前肯定不敢隨便撤退。這要是被朝臣借機彈劾,輕則丟官,重了會要命的。
所以說吧,以文禦武沒錯,但要注意分寸,千萬不能搞成外行領導內行。如果將領們在前線打仗都不敢隨機應變,剛來個誘敵深入就被當做畏戰退縮,把劉鄧大軍調過來也是枉然。
同時還有個錦囊妙計要交給孫承宗當做護身符,一旦退路被斷或者糧草不濟也不用害怕,隻需按照約定好的位置往海邊撤退,就會有海軍的艦船負責接應。
沒有了後顧之憂,才能讓前方將領打起仗來更加收發自如,看到機會千萬彆思前想後貽誤戰機。隻要考慮是全麵的、決定是正確的,即便敗了也不會獲罪,運氣這玩意誰也左右不了。
總體來講景陽六年算是執政七年中過得最風平浪靜的一年,除了太皇太後駕崩之外,朝廷裡沒出現大的舉措和變動。老天爺好像也想休息休息,連西北地區的連年自然災害都緩解了不少。
隨著推恩令頒布、遼東鎮裁撤、廣東地區的海上貿易有所恢複,這一年的財政狀況也有了明顯好轉。不僅僅達到了收支平衡,還把前些年欠下的饑荒稍稍彌補上一點。
此時的大明帝國仿佛一輛下坡的重載火車,正依靠自身製動力逐步減緩下滑速度,努力避免脫軌的厄運。同時車頭裡麵也在加緊維修機械故障,拚命往爐膛裡添加煤塊,以備在不久的將來迎接上坡路的挑戰。
隻要能爬上這道坎,前方又會是一片坦途,哪怕沒有了燃料也能憑借自重和慣性穩穩滑行很久,足矣抵達下一個車站。
但洪濤不這麼想,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做為龐大帝國的掌舵人和規劃師,千萬不能有滿足感和惰性,凡事都要比彆人多想一步。
在形勢惡劣時不能隻顧眼前解困,否則後麵就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困境,永遠也解不完。
在形勢一片大好時更不能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停滯不前。高峰之後往往就是低穀,跌下去容易爬上來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