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幾個人不太好安排,比如男爵夫婦和女仆、隨船書記員、前往馬尼拉銀行任職的兩名西班牙官員。他們既不會航海也不會戰鬥更不會造船,除了嘴皮子好使點之外對海軍來講基本就是廢物。
沒用?在洪濤的詞典裡壓根兒沒有廢物這個詞。除非死了,隻要是人就必須有用處。能不能用、敢不敢用、會不會用才是關鍵。
在黃南平率領艦隊抵達海河造船廠的第五天,男爵夫婦外加女仆、書記員桑切斯、銀行職員迭戈和多明戈斯就被禦馬監的兩架馬車秘密送入了紫禁城。
經過短暫的交流,洪濤以皇帝身份再次重申了俘虜的待遇。這些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可能返回西班牙了,沒有贖金、沒有交換也沒人會承認劫持了蒙塔尼斯號。
如果不想去工廠礦山裡苦役至死,就必須到南海子皇莊努力學習中文,什麼時候能用漢語和皇帝正常交流了什麼時候就會得到一份工作。
除了學習之外,席爾瓦男爵還要用拉丁文寫一篇關於歐洲各國現狀的介紹,角度儘可能多樣、人物儘可能豐富、內容儘可能詳細。
書記員和銀行職員也一樣,要寫明白銀行在歐洲的運作模式和記賬方式。隻有男爵夫人和女仆受到了優待,被允許待在後宮裡當拉丁文教師。
洪濤這麼安排不能說一點私心沒有,但大部分還是為了工作。出了這麼大事兒,馬尼拉的西班牙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管是開戰還是言和總是要派人談判,到時候可以讓這位還算養眼的男爵夫人給自己當秘書兼翻譯。
剛開始男爵夫人還挺得意,以為年輕的皇帝也像很多歐洲貴族一樣會拜倒在她的裙擺之下,一直琢磨著如何施展魅力和手腕,儘快讓想像變為事實。
這時的皇帝也確實讓人願意接近,除了口音很怪,詞彙和語法不太熟練之外,拉丁語說的不錯,還很善談很隨和,看上去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
但經過十多天的接觸,男爵夫人就把這份小心思給收了起來。這個男人非常可怕,從眼睛裡看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欲望,比紅衣大主教的眼神還清澈。對於以美麗為武器的女人而言,沒有欲望的男人就是天敵,幾乎無法戰勝。
更可怕的是皇宮裡居然養著至少幾千名被閹割過的男性奴隸,這種事在歐洲可能要追溯到古羅馬時期了,現在卻活生生的擺在眼前。自己不光每天要接觸,還要為其中幾百名會說拉丁文的年輕奴隸上課,糾正他們的發音和語法錯誤。
還有最可怕的,皇帝對歐洲很熟悉,按說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隻要想學,做為大國皇帝有很多種辦法能了解到其它國家的情況,即便遠在萬裡之外。
可皇帝熟悉的歐洲不是現在的歐洲,更像是幾百年前的。閒聊時經常會脫口而出一些人的隱私,無一不是中世紀歐洲鼎鼎有名的家族,包括兩位教皇和多位紅衣大主教。
什麼樣的東方皇帝會對幾百年前的歐洲宮廷和教會秘聞如此熟悉,又對眼下的歐洲王室一無所知呢?每當想起這些問題男爵夫人就會一邊後背發涼一邊心裡長草,既畏懼又好奇,實在想不通也實在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