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1 / 2)

把洗澡帳收起來,洗澡水一盆一盆倒掉後,孟梨累得氣喘噓噓地坐在床沿兒上休息。雖然原身有力氣,但她自己是個受不得累的人,做點事就累哈哈的。

手撐床沿兒坐了一會後,孟梨又覺得臉上乾巴巴的,便起身在梳妝台上找了一氣。結果梳妝台上隻有一把紅木梳子和一些雜亂的東西,並沒有抹臉的東西。

再想想,這個房間平常都是程奶奶和糖圓兒睡的,沒有抹臉的東西也正常。想好後孟梨轉身打開房門出去,看外麵沒人,便直接穿過當間兒往顧慧娟和程春良的房裡去了。

到了顧慧娟的梳妝台上看看,果然有雪花膏。

扁扁的圓形鐵盒子,黃色的蓋子上印著“友誼護膚脂”五個字。

孟梨伸手拿起雪花膏,擰開圓形鐵殼蓋,像看什麼新鮮物一樣送到鼻子變聞了聞香味。聞完用食指抹一點白脂膏出來,先點在鼻子上,之後又點在額頭下巴和臉頰上。

等她點完臉上五個位置,擰上鐵蓋子放下雪花膏,目光無意識一瞥,忽瞧見房門的門框上趴著個人。她沒有心理準備,被嚇了一跳,猛捂住胸口。

也不知道糖圓兒什麼時候進來的,什麼聲響也沒有。她這會兒就趴在門框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像看動物園裡的猴子一樣看著孟梨。

孟梨壓住一口氣,看著她問:“怎……怎麼了?”

糖圓兒沒說話,轉頭就跑了。跑出掛棉布簾子的大門,冒幾步路的雪,跑進她家廚房,睜圓了眼睛小聲跟程奶奶說:“奶奶,他在偷用媽媽的雪花膏……”

程奶奶不當回事,繼續做自己的飯。

那混賬孩子大約是不走了,她今晚還得多燒一碗飯。

孟梨不管神神叨叨的糖圓兒,抬手把臉上的雪花膏抹開拍了拍。

臉蛋潤了,還香香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因為外麵雪沫子飄得正大,孟梨收拾清爽以後也沒出去。

她這會兒身子還虛,受不得冷風吹。

在屋裡等到程奶奶端著呂飯鍋子進了屋,聽她喚她,“幫奶奶搭把手,把桌子抬出來。你媽快下班到家了,菜在大鍋裡溫著,等會兒盛了就能吃。

孟梨沒多說二話,過來伸手幫程奶奶把塞在長幾下的方桌抬出來,讓她把呂飯鍋子放在桌子一角。呂飯鍋子此時正燙,程奶奶還在下頭放了塊抹布。

抬好桌子後,孟梨順勢在旁邊的床上坐下來。

程家在這一進的四合院裡有三間房,當間兒也沒放幾個物件兒,一張床一張長幾和一張方木桌子。這些桌幾都是實木打了漆,長幾上放著個很舊的半導體收音機。

孟梨沒在床上坐一會,顧慧娟和程春良下了班一起到家。

兩人在門簾外頭的廊廡下撣身上的雪,和東西屋的鄰居說著話,不過都是些家常,念叨這雪一場接一場地下。

東西屋鄰居的聲音不見了,又聽到程奶奶的聲音,“孩子醒了。”

顧慧娟似乎並沒有驚喜,“怎麼醒的?”

“那就睡著睡著自個兒爬起來了,還能怎麼醒的?起來後自己還洗澡換了身衣裳呢,瞧著氣色各方麵都不錯,也沒再喊哪裡還疼,應是沒什麼大礙。”

程奶奶說著話打起門簾進了屋,把手裡的碗筷都放下,對孟梨說:“你媽到家了,過來吃飯吧。吃了飯早點睡下,再養個幾天應該就差不多都能好了。”

孟梨點點頭,還沒從床上直腿起來,她的親媽顧慧娟端了一盤菜進了屋。顧慧娟也沒看孟梨,到桌邊放下手裡的菜,直接說:“都伺候到跟前兒了,請您吃飯吧。”

孟梨聽得出這話裡的陰陽怪氣,但她沒出聲搭理。畢竟眼前這一位年近四十的女同誌,是她現在名義上的親生母親。

說是名義上的,一來孟梨沒辦法真拿她當親媽。

二來,這顧慧娟對待原身,從來也沒真的像個親媽。

擁有原身的記憶,孟梨知道“自己”不招顧慧娟待見。身為一個拖油瓶,一個多餘又讓人討厭的討債鬼,她平時在顧慧娟那裡得到的最多的,就是嫌惡的表情和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