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1 / 2)

這話不像是在說梁晉城,倒像在解釋某些事,這人說話時微微低著頭,不受束縛的長發倏爾垂落,柔柔貼著她分明的側臉輪廓。

喬西不想聽這些彎彎繞繞,煩躁地彆開臉,看著燒烤架上餘燼未散的猩紅火星子。

這樣子真是討人厭,萬年不變的涼薄,永遠淡然從容,又壓抑又自持。

喬西起開,忍住了心頭的火氣,把炭火熄滅,克製著脾性往樓上走。

傅北一直跟著,緊隨其後。

樓道裡還有朋友沒進房間,站在外麵聊天,見到她們便熱情喊一聲,在朋友麵前喬西表現得什麼事沒有,聊了幾句往房間走。

傅北突然喊住她。

樓道裡空蕩蕩,沒有其他人,喬西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隻是在她喊的時候下意識頓了下,然後繼續往前走,直至走到房間門口開門進去,將人留在外麵。

傅北沒再跟來,在門外站了幾分鐘,直到有人從過道的另一邊走來,見她站在喬西房間門口,用好奇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才離開。

房間裡亮起燈,喬西瞥了眼緊閉的門,再去收拾洗漱。

上床後,她忽而注意到床頭櫃上擺著一束,早上中午進來時都沒有的,花束裡放著一張卡片,但上麵是空白的,一個字都沒寫。

也許是哪個朋友放進來的,她沒太在意。日租彆墅十一點之前就要退,第二天十點半左右大家才整理完,唐藝到這邊來,見到這束,驚奇地問:“誰送的?”

喬西把包挎肩上,“不知道,沒注意誰來過。”

唐藝抱著花嗅了嗅,“還挺漂亮的,一大束,都快抱不住了。”

這麼大一束花,要是誰過來就抱著,大家肯定能注意到,沒被注意隻能是在下午的時候,那會兒大家都在玩,誰離開了都不怎麼會察覺。

她倆都沒多問,離開日租彆墅時,大家幫著把禮物這些送到喬西的吉普車上,有人笑道:“這花的顏色跟車子還挺搭的。”

都是葳蕤豔麗的紅,熱烈而張揚。

唐藝把花放在車後座,自己坐副駕駛,喬西清點了下人,沒有發現傅北的蹤影,正疑惑人在哪兒,一朋友過來說:“喬喬,你那個朋友有事先走了,讓告知你一聲。”

一個個都忙,成天沒空歇。喬西淡淡地點頭,叫上所有人,一輛車接一輛車地回城,因為是工作日,回去的路上一點都不堵,到了七井街差不多到午飯時間,她又請大家吃了頓飯。

回到家,打開手機,傅北早上八點多給她發過消息,估計就是那時候走的。

晚些時候喬建良上門,他昨天已經來過這邊,今天再來一回,喬西早就跟他說過生日不回家過,讓他彆來,他昨天非得來這兒,肯定找不到人。

喬西留他吃晚飯,他高興幫著做飯,識趣地絕口不提周姓母子,還顯擺似的把禮物捧過來,樂嗬嗬地說:“明年這時候咱們一起過,到時候我給你們炒菜,我做飯你們吃就行。”

喬建良這輩子活得悲劇又活該,通透也不通透,在喬西麵前還算拎得清,什麼都明白,可做事卻樣樣失敗。喬西不想評判他如何如何,邊煲湯邊說:“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避而不談這些溫情的話題,不願意接受。

喬建良揣著明白裝糊塗,拉拉家常,問一問她過得怎麼樣,末了,委婉問喬西拆沒拆他送的禮物,喬西挺直接的,說:“所有禮物都在房間裡擺著,沒空拆看。”

他一點不介意,擦擦手,說:“你不是喜歡鑽石項鏈嗎,就給你買了兩條,款式都是現在流行的,很適合你們這些小姑娘。”

喬西頓了頓,沒說話。

喜歡鑽石項鏈,已經是幾歲大的事情了,小時候什麼都不懂,就愛閃亮的花裡胡哨的東西,長大了就沒什麼可喜歡的。喬建良自以為送對了禮物,可對女兒的關心和認知還停留在十幾年前,有什麼用呢。

良久,久到砂鍋裡的湯汁沸騰翻滾,喬西才說:“以後彆買了,鑽石項鏈不好搭我的衣服。”

喬建良喉頭一哽,“哎”了一聲。

喬西沒有動容,繼續說:“你做生意離梁晉城遠點,彆像以前一樣,天天往他那裡巴挨,他現在都自身難保,小心惹一身騷。”

“沒有,不會和他扯上關係。”喬建良悻悻說,記起幾年前跟梁晉城合作,當初就是對方拾掇他去競標,以為能賺得缽滿體滿,後來出了事還不是他自己扛著。梁晉城做生意不講義氣,在商隻言商。

懶得再敲打,喬西不管太多,黃昏時分送喬建良離開。

快到大院時,喬建良聊起傅北,說了些喬西不知道的事。傅北似乎和家裡人不合,回國後沒多久就搬到大學城附近自己住了,傅家的人為此一頓好氣,尤其是傅爺爺,恨不得去大學城把人抓回家,梁玉芷為了撐臉麵,幾次跑到那邊去勸,可惜傅北就是不回來。

喬建良想不通搬出去住有什麼問題,認為年輕人該有自己的空間,不願意跟長輩住也正常,不過隨即一想,說:“興許彆人家的規矩不同,他們一大家子都住一起,熱熱鬨鬨的。”

周姓母子在家,喬西隻把喬建良送到大門口,沒進去,喬建良挽留,她決絕地說:“有客人預約了今天來店裡,改天再回來。”

發動車子離開前,她忍不住看了看對麵的傅家。

那麼大的房子,許多年前人進人出,二樓的練功房從來都是窗戶大開,現在冷冷清清,樓上的窗戶少有打開過,陽光照不進,沉沉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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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是農曆七夕節,適宜你儂我儂的日子。

七井街熙攘繁華,為迎接這天,各個商場和店鋪都在搞活動,對於這種人流量大的街道而言,隻要是節假日都要做一波所謂的促銷。

紋身店周圍人稍微少些,喬西沒進去,徑直開車回小區。到門口,保安叫住她,說有她的快遞。

幾份朋友寄來的和一束滿天星,滿天星顏色各異,煞是好看,保安看著稀奇,笑著說:“這花是花店送來的,你不在家,電話也打不通,就送到這兒放著,讓轉交給你。”

虧得保安認識她,不然肯定不會代收。

喬西把東西都拿上,“麻煩你了,謝謝啊。”

保安擺擺手,“不謝。”瞅瞅她懷裡的花束,誇道,“這花挺好看的。”

雖然跟喬西認識,但保安不會窺視人家的**,七夕節送花肯定是重要的人。不過喬西沒多想,畢竟昨天是她生日,興許是哪個朋友送的,且一回到家唐藝就打來電話,問:“東西收到了嗎?”

唐藝沒具體說是什麼,又問好不好看,喬西便以為是她送的,滿天星花束裡依然有一張空白的卡片,興許是花店附送的。

把滿天星擺客廳裡,就在花旁邊,一個純潔一個熱烈,對比鮮明,但又詭異地和諧。

她說:“好看。”

唐藝得意,“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選了好久才下單的。”

一堆快遞裡,也有唐藝買的東西,還有一些是朋友寄來的生日禮物,遲了一天才到。喬西未去深究,一麵開快遞盒一麵說:“過兩天去學校找你,反正沒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