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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的女人穿著深藍裙裝,模樣還與當年離開時一樣,快五十歲的人了,眼角連皺紋都沒有,可見這些年保養得有多好,日子肯定過得舒坦開心。

她麵前放著一杯熱茶,已經喝了一小半,瞧見喬西進門便笑了笑,起身。

“小西,回來啦。”

喬西太久沒見過喬媽,以至於沒有應聲,連反應都沒有,畢竟這些年喬媽說走就走,離婚後不到一年就去意大利定局,連電話都沒打過兩個。

夫妻倆相互蹉跎的那十年,是喬西最難過的十年,每每一回想起就隻有嘶聲竭力的罵聲、斥責以及冷漠,往日那些句句戳心窩子的話,帶來的隻有不可磨滅的痕跡。一個人的成長期就那麼十幾年,一大半時間都在激烈的爭吵中度過,確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所以他倆離婚以後,喬西連難過都不曾,更不會主動懷念喬媽。

這個曾經指著她腦袋罵“你這個死樣子怎麼那麼像喬建良”的母親,拿著離婚後分的財產,在國外瀟灑了好幾年,終於記起自己還有一個女兒,“良心發現”,回來看一看。

當然,喬媽的生活方式旁人無可指摘,都是她的選擇。

喬西收斂情緒,不鹹不淡嗯了聲,沒叫人。

喬媽臉上一瞬間凝滯,尷尬又無措,大概沒想到喬西會是這種反應,她辛辛苦苦回來一趟不容易,剛下飛機就去了大院那邊,得知喬西在這裡就過來了,哪成想喬西絲毫不領情。

這也怪不得喬西,以前離婚商討撫養權的時候,當喬建良說要女兒,她當時可鬆了一口氣,出國更是沒有半點留念,這次回來呢,不過是想儘一下當媽的責任而已。

喬西了解她,不用猜都能想到。

最後還是傅北在中間打圓場。

喬媽對此不大高興。傅北在喬西的房子裡住著,許多東西都是成套成對的,她怎麼可能看不出兩人什麼關係,現在親生女兒不搭理自己,傅北態度不算熱切,過於敷衍,搞得她很不舒服。

她這幾年在歐美國家到處浪蕩,學到了一點西方文化的皮毛,思想境界隨之提升了一個檔次,十分推崇所謂的自由,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錯,反倒不滿意女兒這個態度,但有些話又說不出口。

三人去的西餐廳吃晚飯,期間喬媽時不時會問幾句話,譬如喬西在做什麼,以後的打算,甚至問有沒有出國的計劃。

“如果有這方麵的打算,媽媽可以幫你,你現在還年輕,出去留學正好,理工不是特彆好的學校,早些年我就跟你爸商量過,讓你出國學,他非不聽,現在出國留學多好啊,哪家的孩子不盼著出去。”

幾乎一直都是喬媽在唱獨角戲,喬西分外沉默,傅北不時會應幾句話,不至於冷場。

喬媽想跟喬西單獨聊聊,明裡暗裡示意了傅北好幾次,傅北不動聲色觀察了下喬西的神色,見喬西沒異議才借口去洗手間,給母女倆留獨處的空間。

母女倆一搭一搭地聊了會兒,喬媽忽然歎了口氣,問:“小西,你是不是記恨我?”

喬西頭也沒抬,吃了小口牛排,細嚼慢咽,“沒有,沒記恨過。”

說完,抬眼看了看喬媽,輕飄飄地說:“你彆多想。”

喬媽的臉色變了又變,喬西的反應太淡然了,如果真是記恨,說明她還是在乎這個媽的,可她的神情透露出,真的是不記恨,甚至是不在乎,著實傷人。喬媽還是有心的,在心裡給女兒留了一小塊位置,不然就不會回來,她清楚是自己放棄了喬西,這次回來,大抵心裡還是想做一點補償,誰成想喬西早就不在乎了。

氣氛一時凝滯,誰都沒有開口。

最終還是喬媽打破了僵局,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

然而直至結束,這場會麵還是不歡而散,喬媽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兒,竟直白地問喬西和傅北是什麼關係。她的語氣太過生硬,明顯就是不讚同兩人在一起,大抵是想乾涉這件事,可惜喬西置若罔聞,從西餐廳出來,都沒說要送她回酒店,兀自帶著傅北就離開了。

這麼多年了,喬媽的長輩習性還是沒有變過,以為女兒還是當初那個小孩子呢。

因為喬西和傅北的事,喬媽再次與喬建良鬨架,不過不是大吵大鬨那種,而是爭辯,喬媽認為喬西現在這樣是喬建良對女兒不負責,沒教好,後悔自己沒有爭取撫養權。

喬建良氣得血壓直飆,他最近再不待見傅北,也不願意聽這種言論,他沒把話說得太難聽,隻讓喬媽走。

喬媽是抹著眼淚離開大院的,本該和和氣氣的局麵鬨得很僵。

但喬西受這個的影響不大,心情稍微低落了一個晚上,之後就恢複了老樣子,傅北比較擔心她,可不會主動提及這些。

不過這不代表喬西不會煩躁,尤其是喬媽三天兩頭往這邊跑。或許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不那麼心煩,她這幾天很是主動,有時下夜裡突然醒了,還會抱緊傅北來一次。

情動過後會比較累,整個人會放鬆不少,喘了喘氣,她伏趴在傅北身上不動了,感覺到不舒服才動了動如玉的長腿。

傅北偏頭吻了下她汗濕的頸間,低聲問:“要不要去洗個澡?”

喬西嗓音憊倦,很是疲乏,懶懶散散地貓在上麵,用臉側抵著這人的下巴,輕輕地說:“不想去。”

“很累?”

“有一點。”她沒有力氣,連抬抬手指頭都不願意。

傅北又偏頭親了下,“我幫你弄,你躺一會兒。”

喬西沒拒絕,乏累地閉上眼,小憩了兩分鐘,等傅北端著熱水出來,坐在床邊幫自己擦洗的時候她也沒起來,隻會順著對方的動作不時抬一下腰身,末了,翻身趴著,將腦袋枕在胳膊上。

這幾天的夜色不大好,每晚的天色都黑沉幽閉,連星星都沒有一顆,壓抑而沉悶,房間裡隻開著床頭的小燈,燈光不夠明亮,有些昏沉。傅北的舉止輕柔,倒了水回來,伏下去在她紋身的花芯處落下一吻,給予足夠的安撫,側身躺在一邊,“要不要跟我談談?”

喬西頓了下,不知是為剛剛那個溫柔至極的親吻,還是為這句話。

半晌,轉身瞧向對方,“談什麼?”

傅北沒直接挑明,“你在想的事。”

“我什麼都沒想,”喬西否認,半支起身子,“就是現在不太想說話。”

明晃晃在扯謊,哪有不想說話的樣子。傅北沒拆穿她,湊過去在她唇角挨了挨,從喉嚨裡溢出一聲“嗯”,抬手輕如鴉羽似的撫了撫她的脖頸和鎖骨。

剛剛才結束,喬西很敏感,濃睫顫了顫,可沒有縮開,而是往那邊再靠近些,緊貼著對方。傅北的溫柔攻勢讓她動情,湊近了,不由自主挨過去索吻,紅唇張張合合,雙手勾住傅北的腰身,無儘地索求這份溫暖的感情,想得到更多的安慰。

傅北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坐著,用綿密柔情的吻安撫她的忐忑不安。

“傅北……”喬西邊吻邊喊對方的名字,聲音很低,手指在傅北柔順的發絲間穿梭,整個人也儘量往她身上貼合,依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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