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十米距離,白榆鬆開右手,任由長槍落下,緊接著一個抬腿抽射。
獅心槍斜向飛行,穿過雨水,留下殘痕。
直接正麵貫穿了薔薇女的肩膀……她疾馳的身體產生了一次明顯的停頓。
不是投槍而是踢槍,速度雖然快,但是準頭差了很多。
但是薔薇女還在往前衝刺。
她隻需要一個近身的機會。
即便是同歸於儘,隻要能夠觸碰到對方,她便可毫無顧忌的釋放體內深埋的詛咒……剛剛透露出的消息便是這枚詛咒爆發的前置條件,那是組織用來三緘其口的神秘,一旦說出幾乎必死無疑,除非能殺死聽到了這些秘密的人!
她想要借用詛咒的力量殺死對方,雖然可能她自己提前死在這種詛咒餘毒之中。
這是賭命,或許會同歸於儘,可她早已沒了選擇。
她想要靠近,掙紮著靠近,距離已經不足最後三米。
她卻看見對方停下了動作,右手垂落抬起,空空蕩蕩的手中多了一把漆黑的手槍。
薔薇女已經來不及閃避。
她望著那漆黑的槍口,又看見了對方始終冷酷的目光。
她明白了,自己從一開始就沒勝算。
那不是人,而是從地獄爬出的一匹惡鬼……以惡製惡!
扳機扣下。
槍火噴發,咫尺之間的距離被跨越。
槍聲被遲遲趕來的雷鳴聲所裹挾,卷入半空,浸入雨幕,在竹林葉子的輕顫中,歸於無形。
薔薇女身體隨著慣性往前行走了好幾步距離,擦過白榆的身側,然後倒在了竹林裡的泥濘中,鮮血染紅泥土,再無半點氣息。
白榆沒有回頭去看。
胸口起伏,呼吸從急促變得緩慢,眼神從冷酷變得平靜。
情緒從宣泄變得釋然而寧靜。
仰起臉,望著天空,舉起雙手,任由大雨灑落在肩頭麵頰,衝刷著滿身血腥氣息。
仿佛在經曆一場洗禮。
舊日的自己死去,嶄新的自我新生。
“我跨過去了。”
“跨過了既定的命運。”
“跨過了生死的考驗。”
“仇,我報了;恨,我清了。”
“欠下的,我已儘數拿回。”
“從此兩清……我終於可以,輕鬆一些了。”
他舉起手對著天空,緩緩緊握,望著這個並不美好但無垠遼闊的世界。
他不喜歡這個世界,一點也不喜歡。
這裡危險、野蠻、殘酷……所有的一切都會令他痛苦。
隻是仍然有些東西將他和這個世界緊緊聯係在了一起。
青年低下頭,看向自己足下出現的影子,那蓄積的小水坑裡浮現出的少年的倒影,他似乎是在微笑。
仇報了怨結了,恩情卻無法還清。
“一直以來,倒是忘記和你打招呼了。”
白榆是個成年人,可不能像個少年一樣流淚痛哭宣泄情緒。
他看著失而複得的影子,補上了一句早該說的話。
“初次見麵,少年。”
我會作為兩個白榆而活下去。
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你。
現在開始,將是我們新的人生,也將是未知的旅程。
……
……
從竹林中走出,迎著電閃雷鳴狂風驟雨,他輕輕哼起一首悠揚的歌曲。
“the way,To celebrate……”
“I''ll be waiting,Till we make it……”
“oh~”
“We will see……e with me take the journey~”
讓我們翹首以盼,你與我一同踏上旅途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