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好似洪亮的鐘聲在耳畔近距離的回響震蕩。
林海涯噴出一口鮮血,氣息快速萎靡起來,後退了十幾步,將刀刺入地麵勉強支撐身體。
北冥闕頭頂盤旋的意境圖景也頃刻間損毀了三分之一,氣息頓時萎靡了下去。
同樣的,白榆和慕遙夕也並不好受。
但並未像其他兩人一樣受損嚴重。
這是因為慕遙夕和他都擁有神秘,抵擋住了這一波的聖道威壓的震蕩。
“我快,堅持不住了。”慕遙夕從未覺得說話都是這麼艱難。
白榆一手扶著蟠龍柱,目光緊盯著距離不到五十步的紅纓槍,低聲說:“我也一樣,既然都快堅持不住,不如乾脆賭一把……”
慕遙夕毫不猶豫的說:“我聽你的。”
她來參加殿試,不過是圖個好玩而已。
另一方麵,她也和蘇若離說好了……在這場殿試中,她就是白榆的臨時護道人。
不論白榆要做什麼,她都應該無條件的支持和幫助。
現在,慕遙夕從白榆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沉穩的氣魄,仿佛已經隱隱有了對成功的篤定。
“伱說,我做。”
“我需要接近紅纓槍。”白榆說:“這或許是唯一的機會,你有辦法麼?”
“當然。”慕遙夕無比流暢的回答,就算沒有辦法,我也得有辦法!
事實上,她真的有。
先天英靈的記憶覺醒又不是平白的想起了什麼那般簡單……真正重要的,是那些人生經曆,以及和人生經曆綁定在一起的實力底蘊。
慕遙夕雙持雲蘿扇,迎著聖道威壓踏前一步。
心頭默念。
拜托了,另一個我!
且讓我們,試一試全力以赴!
英靈之理超限度展開,墨色的山水畫勾勒成一條條連綿不絕的山川。
舞踏山河!
仿佛硯台被打翻一般,許許多多的墨水飛濺,大一片的墨色拔地而起,如同一道道從地上升起來的屏風的,直接打開了一條通往紅纓槍的狹窄道路。
這一招直接抗住了紅纓槍上釋放出的狂暴聖道威壓,便是兵聖的顯化都遲滯了一秒。
白榆不會放過這絕佳契機,直接展開鳳凰功體,月隱步拉近距離。
由墨色鋪墊而成的道路迅速到了儘頭,白榆一躍而過幾十步距離,直達紅纓槍的跟前。
此時紫禁城外,許多人已經目不轉睛的盯著大殿中的變化。
“他要做什麼?”南宮珊不解,白榆怎麼突然朝著紅纓槍發起了衝鋒,他不知道距離越近,聖道威壓就越強?
“哈哈哈哈嗝……”任南北拍著膝蓋,捧腹大笑。
無人知道他為何發笑。
霍海棠默默看向任南北,隻覺得他笑聲裡有自嘲有悲涼也有暢快。
直至笑的快沒力氣,笑彎了腰後,這位驕陽才擦了擦眼淚,感慨道:“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除我之外,居然也有人敢這般直麵聖道!”
封聖,是超凡體係的超脫。
超凡入聖。
故而封聖不可忤逆。
即便不尊封聖,也不可以不尊聖道。
任南北嘗試過挑戰聖道,結果就是慘敗一場。
此時白榆在殿試中公然朝著紅纓槍發起衝鋒,同樣是一種對聖道的忤逆,他主動違反了‘堅持三個時辰’的規則。
這種行為不能說是魯莽,隻能說是……
“愚不可及。”北冥闕深深皺眉。
話音剛落,鋪天蓋地的威壓便砸了下來。
紅纓槍上釋放出清澈通透的光芒,聖道的威壓如同山河決堤般傾瀉而出,狂暴的洪流勝過之前十倍。
而原本顯化的聖道化身,那道光影,更是直接舉起手裡的長槍,對著地麵重重一落。
武試第三關,這紅纓槍上附著的聖道意誌竟是如此的鮮明而恐怖。
好似兵聖根本沒有走遠,正在親眼注視和操控著這一切。
太多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和驚駭。
隻覺得下一刻整個金鑾殿,或者紫禁城的天靈蓋都要被徹底掀飛。
“完蛋,這一武試怕是沒結果了。”
“魯莽行為,知道自己贏不了,所以拖著一起自爆?”
“我不知道該誇他是個大聰明,還是在說他實在懂得製造節目效果,偏偏選擇了彈幕最多的打法……”
南宮珊移開眸子,避免被刺眼的光芒閃到:“結束了。”
“挑釁聖道的結果,不外如是。”霍海棠道。
南宮鈴緊張起來:“學弟……”
任南北迎著清光萬丈,目光仿佛穿過城樓直達最深處,在窺天鏡都無法窺探的流光中,他發出一聲輕笑。
“我就知道,在讓人不失望的這一點上,他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在那片奪目的清光中。
整個金鑾殿都要被吞噬在內的聖道威壓裡……
悄然迸發出一聲清脆的鏗擊。
有一股強韌的意誌,承接住了來自聖道顯化的一擊。
總有地上的生靈,敢於直麵聖道的威光!
白榆一襲白衣勝雪,握住了兵聖的紅纓槍。
長槍轉動,縛住蒼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