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輕飄飄的一句話,比鑼鼓喧天更有震撼力。
白榆贏了。
任南北輸了。
新生驕陽踩著其他驕陽的肩膀更往上一步。
跨一階而勝之。
還是在任南北試圖勝之不武的情況下。
而且,這一戰沒有任何外來因素乾擾,完完全全公平公正,是在花聖的監督下進行的。
並沒有其他任何人插手的空間。
所以,對這一戰的結果,沒有任何人可以質疑。
雖然他們內心滿是疑問……為什麼,怎麼會,憑什麼?
他們很想問一問任南北是不是支付寶到賬了五十,所以特意來這兒表演一下怎麼輸。
但這種念頭存在本身就過於荒謬。
怎麼看任南北都沒有在演,而是竭儘全力。
演員必然伴隨著各式各樣的失誤,但任南北從開始到結束,幾乎沒有什麼判斷上的錯誤,至少站在他的角度,甚至事後諸葛亮的判斷,他都絕無錯漏。
不正常的不是任南北,而是他的對手。
“這人,不正常……”徐巡天之前都認為自己或許有資格和白榆碰一碰,但現在已經不是忌憚,而是感到不能理解了。
任南北已經強的離譜。
但他的強大是有跡可循的強大,是符合一般人認知的強大。
有著深厚修為,有著一代宗師的境界,有斬草刀和大夏執律號令雷霆的神秘,加上他的刀法和心性……鑄造了這位驕陽。
可白榆呢?
他的一切看上去都要更弱,僅僅是修為落後了足足一階,這就已經十分致命。
倘若說,之前白榆的出色仍然是人類範疇,那麼此時的他已經進一步提升到了不可名狀之恐怖。
“像極了當年凰棲霞下山的那兩個月……無人理解她從何而來,也無人理解她年紀輕輕,如何做得到逢戰必勝……但毫無意外,絕大部分和她交手過的人,要麼輸的一蹶不振,要麼輸的心服口服。”
“你是說,他已經走到了凰棲霞的層次?”
“未必……但凰棲霞一直都在等,她之所以會頻頻接觸他,想來是早已預料到了今日的這一幕。”
“凰棲霞到底想做什麼?一個她還不夠,還要第二個?”
“沒人清楚,但或許……”北冥闕若有所思:“她隻是在尋找一個能夠擊敗她的人。”
……
神試第一關。
白榆贏了任南北。
而另一處,蘇若離和太伶仃之間的比試,卻顯得相對要平靜許多。
這邊受到的關注度也遠不如另一組。
畢竟白榆和任南北打起來天崩地裂、日月變色、嘎嘎亂殺。
而蘇若離和太伶仃打起來就要含蓄太多。
況且,蘇若離即便是先天英靈,其硬實力還是和太伶仃差了太遠。
她是絕無可能以三階的實力贏得了半隻腳邁入四階後期的太伶仃的。
白榆或許能創造奇跡,但蘇姑娘儼然沒有那麼多的外掛可以輪番上陣。
沒人懷疑她的潛能,隻是她太過於年輕。
有時候年輕是一種優勢,而到了現在,它反而成了一種拖累。
年紀不大,境界不足,實力不夠……
可能就寥寥數年的差彆,但體現出的結果,天差地彆。
都是天驕,練習兩年半就是能夠勝過出道一個月的新人。
蘇若離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兩人之間真的隻是在禮貌的切磋。
克製了下死手的打算。
太伶仃的綽號是萬劫陰靈。
她背負極強的詛咒,觸之皆死。
蘇若離以英靈之理作為應對,也不過是堪堪自保,不至於被直接溶解腐蝕。
但想要取得戰果同樣癡人說夢。
在交鋒的過程中,蘇若離保持著靜默,太伶仃也不喜歡說話。
如果將交鋒過程剪輯起來,加上黑白畫麵和1080P的畫質,再把聲音去掉,加上極少的字幕,肯定看上去很有默片時代的風格。
要說此過程中,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大概隻有太伶仃展現出的實力了。
她是僅僅靠著詛咒就能秒殺同級的天驕,天賦異稟者。
而一旦真正意義上動用了修為,威脅就開始迅速增長。
蘇若離知道贏不了,便打算儘量試一試對方的實力深淺,然後迅速意識到自己是在做無用功。
如果連觸碰對手都做不到,想要在武力上贏下太伶仃是幾乎不可能的。
萬劫陰靈渾身裹挾的神秘太過於詭異。
所以,大概得用神魂相殺的辦法才能製住她。
蘇若離有這個想法,但並未實施。
因為另一麵的戰局已經結束。
白榆贏下了任南北。
那麼蘇若離也立刻並不猶豫,選擇在第一時間投下了棄權票。
她的確不是對手。
認輸並不可恥。
作為護道人的責任,又不是出風頭。
她心底對太伶仃的神秘有了幾分猜測,之後將這些告知白榆,她便可以安心退場。
太伶仃也收起了右手,重新回到灰袍下,將外露的雪白皮膚藏起。
她又恢複了那股沉寂的氣質。
蘇若離此時好奇的問:“你為什麼總是遮著臉?”
太伶仃淡淡道:“習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