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你所效忠的上級,隻是一些披著人類皮囊的禽獸。在這樣寂靜的深夜,你忍受酷刑,他們卻如同豬狗一般在女人身上聳動,你不覺得很滑稽嗎?”

繪梨坐在他的身邊,緊緊攥著拳頭。

那是她的同僚,來自日本公安部,已經被審訊了一天一.夜,但依舊沒有交代出任何有效的信息。

屬下一籌莫展,隻好向琴酒求援。因此,原本在執行另外一個任務的琴酒回到了這裡,還帶著她一起。

“我不是為了那些官員,而是為了,被你們殘害的所有無辜的人。”

監控屏幕裡,臥底的臉被血汙侵染,但眼眸依舊璀璨、明亮。

琴酒笑了一聲,抬起手,慢悠悠地鼓了鼓掌。

“不錯,你的骨頭很硬,希望待會被碾碎的時候,它們發出的聲響依舊動聽。”

他站起來,接著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一起進去。

繪梨隻感覺渾身發涼,但又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低著頭,和他一起走進了審訊室裡麵。

鼻腔溢滿了血腥味。

這是一個,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世界。

和她一樣的人在慘叫著,她靠著牆,渾身發抖,強撐著沒有倒下,如果現在身上有槍的話,她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地擊穿琴酒的頭顱,哪怕結局是和她的同僚一同死去。

但是她什麼也沒有。

所以她隻能聽著,等視覺和聽覺積攢到極限,等腦海中的理智告罄,她忍耐著恐懼,剛想為這個臥底做些什麼,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事,哪怕是和他一起去死,就聽見外麵傳來了老人的哭聲。

一對老年夫婦被拖了進來。

“還認識吧?你可憐的父母親。”

他們是昏迷的狀態,看起來身上沒有受任何傷,看不見兒子此時此刻的慘狀,對他們來說是唯一一件值得安慰的事了。

繪梨愣住,忽然想起媽媽說,她說有個留著長長銀發的帥哥,總是來光顧她家的餐廳。

所有的憤怒和衝動在這一刻全都化作了極度的恐懼,她安靜下來,一動也不敢動,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的貓。

“如果你願意敞開心扉,他們不僅可以全身而退,還能收到一大筆撫恤金,那可以給你的妹妹購買一間足夠寬敞的房屋,讓他們安享晚年。”

“但如果你執意要表演這出為了大義舍棄家人的戲碼。”

明亮的燈光下,銀發男人將手掌緩慢搭上老爺爺的頭顱,姿態優雅,語調緩慢,像是掌管著地獄的惡魔。

“我由衷地祝願他的頭骨和你同樣堅硬。”

“不!不!”犯人聲嘶力竭地嘶吼著:“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願意做,求您了……求您了,看在您也曾經有過家人的份上!!!”

這句話像是踩中了琴酒的死穴。

空氣凝結了幾秒,琴酒輕輕“哈”了一聲,抬眸看向他:“是的,我曾經有過家人,因此,我知道沒什麼比團圓更重要的事情。”

“你大可以繼續堅持。”

他冷笑一聲:“我會將你的所有家人,都送到地底與你相聚。”

“我說!我說!求您了!我什麼都說!”

犯人跪在地上開始交代情報,繪梨愣愣地看

著這一切,好像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還會有兩個新人過來,警視廳和公安部各派一個,但我真的不知道具體的細節,我知道的隻有這麼多了!”

“兩個新人?”

琴酒看向她,露出有點玩味的笑容:“過來。”

繪梨急促地呼吸著,扶著牆,慢吞吞挪到了他的身邊。

他在懷疑自己嗎?他想做什麼?他是不是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如果自己身份暴露的話,爸爸媽媽會不會也被這樣捉起來?她什麼都不知道,交不出任何有效的情報,爸爸媽媽是不是會和自己一起死?

嘈雜的念頭讓她腦子亂糟糟的,完全沒有辦法進行思考。

“你很害怕?”

冰涼的手搭在臉頰上,繪梨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摘掉了手套。

“是、是的,我很害怕。”她為自己的表現找著蹩腳的借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血,對不起……先生。”

“嗯。”他隨意應了一聲,掰過她的下巴,讓她看著那個臥底,接著扣動了扳機。

人類的額頭出現一個深深的洞口,血液濺到她的裙角,繪梨忽然明白了他帶自己過來,讓自己親眼目睹這場酷刑的用意。

是震懾是威脅,是站在雲端的魔鬼高高在上向下隨意一瞥、無關緊要的一場測試,代價是一個人類的生命。

“不聽話的老鼠就是這種下場。”

她發著抖,聽見他問:“看清楚了嗎?”

東京的另外一個角落,兩個青年開著車,看著他們能追查到的,最高級彆的負責人拉上了情.婦臥室的窗簾。

看著裡麵糾纏在窗前的人影,他們冷靜了下來。

就算把他綁架,逼問出了事情的始末,又能怎麼樣呢?這種人……會在意一個毫無背景、成績普通的下屬的生命嗎?

更何況他之後還有彆人,上級一層接一層,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洋,他們隻是兩隻無關緊要的小蝦米,想要叫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撤銷他們所做的決定,除非站在他們頭頂,否則一切的掙紮都毫無意義。

“hiro,我們回去吧。”

降穀零握緊方向盤,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雖然還沒有接到任務相關的細節,但我大約也會去一個組織進行臥底。”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看向他。

“如果她真的像我們猜測的那樣。那我們隻能祈禱我和她會前往同一個組織。”

他看著外麵漆黑的夜,想到了那一條回家的、長長的雪路,這讓他感到無比痛苦。

“hiro,拚儘全力地向上走吧。現在如此弱小的你和我,就連保護心愛的人都沒有資格,這樣的我們,在上層眼裡,和天空中的雪片沒什麼區彆。”

車窗前的雪花融化,前往黑衣組織臥底的一條生命消逝,那個官員心滿意足地從彆墅裡走出來,開著免提,毫無敬畏地聽完了殉職報告,冷著臉罵了一聲晦氣,好像一隻肥頭大耳的豬。

他忽然被黑袋子罩住,接著是兩個人的拳頭砸下來,他驚叫著求饒,接著被打掉了全部的牙齒。

失去意識的官員被隨意丟棄在後院的垃圾桶裡,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冷靜地把尾巴清理乾淨,然後開車離開了這裡。

大雪掩埋了一切的痕跡,等他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凍僵了。

“真可怕啊,這種大人物,也是說死就死嗎?現在的罪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據說是為了夜會情.婦,特地遣散了所有護衛,最後還爆出來他被一個犯罪組織收買了,他的秘書在他死了以後才敢舉報他。”

“zero?”見金發青年盯著報紙上的新聞,公安部的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覺得很荒謬吧?還好這是警視廳的醜聞,這種人也是罪有應得。”

“是啊。”

青年收起報紙,小聲附和道:“罪有應得。”

但無辜的其他人,會得到好的結局嗎?

天氣預報會告訴人們這場雪還會持續多久,但每個人生命的結局,誰也無法預料。

美國,昏暗的休息室內,男人穿著黑色西裝,冷綠色的眼眸看著她,命令道:

“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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