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星扯了扯嘴角,“時靳遠……”
應如星覺得那是幻覺,自己在臨死之前,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麵。
視線逐漸漆黑,她的耳邊隻剩下時靳遠著急呼喚她的聲音。
漸漸地,聲音也沒了。
她的世界裡一片漆黑。
“先把人送去醫院。”身後的助理上前將人抱起來,動作輕柔得仿佛懷中是此生摯愛。
周尋不忍直視,應如星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衣服被鮮血浸濕,兩邊臉頰紅腫高聳,額頭上到處是撞擊的裂口。
他甚至都不敢想,她是如何撐到現在的。
狹窄的樓道口,塵土飛揚。
巴掌大的窗戶照射進來的光,落在時靳遠身上。
兩人麵對麵站立,沉默壓抑的氣氛在二人周圍蔓延。
白遠周不自覺咽了咽喉嚨,腳步挪動著往後退了兩步。
時靳遠挽起袖子,二話不說,一拳砸在他臉上!
白遠周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吐出帶血的牙齒,冷笑著望向時靳遠。
“舅舅,這女人對你這麼重要?不惜動手打自己的親外甥!”
時靳遠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抬手又是一拳揮過去。
他揪起白遠周的領子,一拳又一拳砸在白遠周臉上,瞳仁裡一片淩厲陰翳。
“外甥?你也配?”
時靳遠那雙眼眸中,驟然有了銳利的殺氣,攥住他的頭發將他的腦袋狠狠撞在牆上!
白遠周整個人都被撞懵了,眼前一片金星直冒。
他抬起手,試圖抓住時靳遠的手臂。
可時靳遠卻鬆開手,隨即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腹部。
“就你這種爛人,真希望不要和我扯上任何關係!”
一陣陣悶哼聲響,兩個人的身體撞在一起,白遠周身體彎曲成弓形。
緊接著又是一拳,白遠周活活挨了好幾拳後,癱軟在地。
半邊臉高高腫起,眼眶也是一團淤青。
他動了動手指,時靳遠狠狠喘了幾口氣,食指壓著眉眼,將眼中的躁鬱壓下去。
白遠周動了動唇,吐出一口血水。
“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告訴你媽。”
白遠周眼皮動了動,伸手想要去拽他。
時靳遠卻挪開了步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個臟東西。
……
渾身骨頭像是裂開了一樣,每一寸骨縫都在叫囂著。
應如星眼睛眯成一條縫,一張臉腫脹得厲害,稍微睜眼都痛得厲害。
空氣裡濃烈的消毒水味提醒著她身處何地,腦袋裡卻沒有半點記憶。
隻記得,她昏過去前好像看見了時靳遠。
“醒了?”
男人西裝革履,手上卻拎著個格格不入的燒水瓶。
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時靳遠倒了杯水給她,“我已經聯係了寧玫瑰,她一會兒就過來。”
“醫生說你是軟組織挫傷,身上倒是沒什麼大問題,臉等消腫之後也不會破相,嚴重的是頭部,有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
應如星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望著他。
“不記得了?”
“你救了我。”她想了想,肯定道。
時靳遠替她蓋好被子,“下次回應家,多帶兩個人,彆單槍匹馬去了。”
“你那個父親……”
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應如星垂下眼眸,知道他想說什麼。
她那個父親,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