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和祝卿卿在剛剛跟著盛昔微從後院離開後,彼此對了一個眼神,默契悄悄放慢了步伐,最後停在了一處大樹下石桌旁。
兩人遠遠看著盛昔微和太子殿下在說話,都微微眯起了眼睛。
祝卿卿還摸了摸下巴,湊近虞念耳邊道:“念念,你說笙笙和太子殿下會說什麼啊?”
虞念好笑看了她小模樣一眼,忍不住打趣她:“你這麼好奇,不若你走近點過去聽聽?我在這等著你。”
祝卿卿搖頭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不需要過去,我這不是擔心殿下發現我們偷聽了會怪笙笙嘛。”
虞念用扇子給她和自己扇了扇風,好整以暇道:“不會,若是我們兩個可能不好說,但殿下不會怪笙笙。”
“為什麼啊?”
“你傻呀,看不出來殿下待笙笙很不同麼?”
祝卿卿想了想,讚同點頭:“嗯,是很不同,上次七夕我就瞧出來了。”
片刻後,她又碰了碰虞念:“念念,殿下待笙笙不同我就不說了,那個一臉冷酷凶神惡煞季世子,怎麼瞧你好像也有些不同……”
虞念沒明白:“誰?季世子?”
祝卿卿便示意她往一處看。
在她們對麵,也是離著稍遠一些地方,五皇子蕭燃和季興閣也停在了一處屋簷下。
虞念迎著陽光眯著眼瞧了過去,因為離著有些距離,並沒有看太過真切,她疑惑:“這麼遠距離你都能看到他瞧我與旁人不同?”
祝卿卿沒好氣哼了一聲:“我眼神好啊!我覺得他就是瞧你與旁人不同,好像帶著什麼探究似。”
“可是我與季世子好像在此前並不認識啊……”
虞念回憶了一番,並沒有什麼記憶。
不止是祝卿卿發現了這個問題,那邊蕭燃也發現了。
原本是看他太子皇兄去了後院這麼久,也不知與主持話談完沒有,他與季興閣便打算去看看,沒想到剛繞過前殿就看到他皇兄正與盛家小姐站在不遠處說話。
蕭燃當即很有眼色拉住季興閣刹住了腳步,卻發現季興閣根本沒沒在看他皇兄?
他順著季興閣目光看了過去,發現那邊更遠點地方站著不是盛昔微兩個小姐妹麼?
蕭燃目光在季興閣身上盯了一下,突然碰了碰他肩:“永序,那位虞小姐,你認識?”
不應該啊,他這位兄弟眼神什麼時候在女人身上停留過?
聽了蕭燃問話,季興閣收回目光,若有所思斂眸,沒什麼表情回了一句:“不確定。”
蕭燃:???
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啊,怎麼還能說個“不確定”?
“不確定那你就查啊。”
季興閣斜斜往一旁牆邊一靠,惜字如金:“不想查。”
他不想去查虞念,具體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蕭燃看季興閣這個表情,料想是問不出什麼彆話了,他聳聳肩,嘀咕了一句:“你們這些人一天天是不是也過於高深莫測了……”
還是看太子皇兄和他準嫂嫂有意思,嗯。
而在中間被人有意無意圍觀兩人,盛昔微此刻正因為蕭熠那句話而微微紅了臉。
加上想起前些時候兩人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她就多少更加有些害羞起來,但她還是忍不住道:“我問殿下什麼殿下都會告訴我麼?”
她這話帶著一點小心翼翼試探。
盛昔微知道自己其實不該在成親前就對她與蕭熠親密關係作出界限試探,蕭熠即使再溫柔,他身份依然是尊貴大胤國太子,國之儲君,很多事情即使是對枕邊人都必然要有所保留。
但是剛剛聽到他說出那句話,她還是沒忍住。
是以話問出口,盛昔微就有點慫了。
蕭熠看著麵前姑娘,她嬌軟明豔,正微微抿著唇好像後悔問了這麼一句。
在過去十幾年裡,或明或暗試探蕭熠見過不計其數,他知道許多時候是因為自己身份原因,雖談不上很反感,但也並不喜歡。
然而麵對盛昔微時,卻連這點不喜歡都沒有。
他甚至沒在意這樣試探,隻是不想這個姑娘在她麵前露出這樣小心翼翼神色,他喜歡她活潑嬌俏模樣,看著他笑起來時候一雙眼睛會眯成月牙,像一隻小貓,會對放心親近人露出雪白柔軟肚皮。
蕭熠心思百轉千回,微微傾身,認真道:“雖然現在我還不能一口答應下來,你問什麼我都能說,但若是我不能說,也一定會如實相告不可說緣由,這樣好麼?”
盛昔微每次被蕭熠這樣看著時就會暈頭轉向,好好好,殿下說什麼都好!
但就算細想,太子殿下這番話也已經足夠體貼坦誠。
盛昔微覺得心裡很暖,比她聽到蕭熠一口答應下來都要高興。
她重新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點點頭:“好啊,殿下說都好!”
蕭熠看著姑娘重新歡喜模樣,也輕輕笑了一下,看了看天邊太陽,問她一句:“要不要與我一起去見主持,不是不愛曬太陽?”
盛昔微這才知道,原來太子殿下今日來恒安寺是去見明悟主持,要是嚴格說起來,主持還能算是他們之間媒人呢!
“我也能去見主持麼?”她問。
“嗯,我帶你去。”
兩人相視一眼,盛昔微點點頭,頗為雀躍跟在蕭熠身後走了,兩個丫鬟和福全見主子挪步,都趕緊跟上。
當然,盛昔微也沒忘記給小姐妹揮揮手,那意思就是,再見。
祝卿卿和虞念:???
怎麼談了一番話,人都談沒了!
這日兩人與明悟主持聊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但兩人之間距離卻不知不覺又近了一些。
曾經落在心裡那顆種子,在溫柔陽光和雨露下微微冒了一個嫩綠尖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