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這兩天來,對方說的很多話都與他記憶中的某些情節完全吻合。
麵對人臉上毫無掩飾的不悅色彩,紀離江似無所覺,隻是眼神溫柔的看著對麵人,端著碗將吹拂好的湯送到人嘴邊輕聲道:“……那會我生病的時候,都是你親自給我煲湯,現在你生病了,我也煲湯給你喝,你嘗嘗。”
楚忻澤不買帳冷淡的避開,眼中像是噙著捧冰渣子般的道:“我說了,我不認識你。”
看到人的這個冰冷而陌生的眼神,紀離江手指微顫。
兩天了,他以為他習慣了,習慣了人冰冷的眼神,習
慣了人眼底的陌生,習慣人不耐煩的反感與拒絕,但是,隻有每每觸及,他才知道,原來他是不習慣的,他的心每分每秒都在疼著。
曾經的他隻會對他笑,對他撒嬌,會主動摟著他的脖子,枕著他的肩膀,嘰嘰喳喳的說著今天有什麼好玩的事,明天想吃什麼,後天要怎麼過……無憂無慮的像活在童話中的小王子。
他唯一的柔軟,隻留給他一個人,但是,現在他卻將那份柔軟給了另一人。
也隻有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紀離江才知道,記憶中的那些日子,竟是那樣的幸福與美好。
強抑著心中的疼痛,紀離江嗓音發澀,“千瑞,你不記得了嗎?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幾乎是種本能,楚忻澤腦海中冒出這句話。
看著眼前似從來沒有變過的人,男人眼裡似含著卑微的祈求,顫著唇他說:“千瑞,我的小王子。”
千瑞,你說了要做我的小王子,你忘記了嗎?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千瑞!”
忽然加大的音量,打斷了楚忻澤的沉思,抬眼,他看到了顧衍微皺不解的眉。
“你今天有心事?”
聽到這話的楚忻澤,幾近本能的搖頭。
心事,他怎麼可能會有心事,就算今天那個男人的那句話,似乎真的是浸到靈魂中的熟悉,也不能代表任何事,不是嗎?
“明天初考結束後,我就來接你出院。”
因為這是前幾天倆人就商量好的,所以楚忻澤並沒有提出什麼意見,點頭同意了。
顧衍在這照例陪人到晚上九點半,看著人吃完藥後,這才打算離開,隻是。
“等等。”
感受到自己被握緊的手腕,顧衍轉身,見到了病床上人對上自己的視線後,因為慌亂而移開的雙眼。
顧衍有個極其聰明的大腦,他很擅長從細微裡尋找真相。
從今天走進病房開始,他就敏感的覺察到了這人今天心事重重,他問了對方卻沒告訴他,他知道,一定是那人又跟對方說了什麼。
走到人身邊,顧衍輕聲道:“怎麼了?”
聽到問話,楚忻澤剛才似才積攢起來的所有勇氣,似乎全泄了個光。
理智告訴他,他不該因為那樣簡單的一句話,就
心生懷疑,但是耳邊卻不斷的響起那個溫柔似海風的聲音。
千瑞,我的小王子。
內心中有一個聲音在慫恿著,問他,問他知不知道那句話,問他記不記得那句話,問他……
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指尖,楚忻澤深吸了口氣,抬頭,一字一句的道:“你……還記得嗎?”
顧衍神色不變。
緊盯著人臉上所有的表情,楚忻澤道:“海邊的時候,你說過一句話……”
抬手,輕撫著人的臉,顧衍輕聲道:“千瑞,我的小王子。”
話音落下,楚忻澤雙眼倏然一亮,這刻的他幾乎跳起來撲到人的懷中。
他果然記得這句話,他果然知道這句話,他果然就是他喜歡著的他,那個人果然在騙他……
看著人抬頭蘊滿笑靨的眉眼,似會發著光的眼睛,顧衍想起了小時候去外婆家,在院中乘涼時抬頭夏夜空最亮的星辰。
那樣的純粹與美麗,是城市裡絕對看不到的。
而這樣的閃耀與明亮,也是除了這個人外,世界上絕無僅有的。
何千瑞從現在開始,你隻是我的小王子。
……
夜晚醫院少了人來人往,總染著些入目慘白的冰涼,一片漆黑的病房的床上,楚忻澤輕合的睫毛顫抖的厲害,今夜的他睡的並不安寧。
【‘我會一直陪著他,做他最後的保護傘。’
‘我喜歡你。’
‘千瑞,我的小王子。’
‘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在一個男人麵前打聽另一個男人的消息嗎?’
‘千瑞,我愛你。’
‘早安,我的小王子。’
‘你看,他已經死了呢,所以從今以後,你隻有我。’
‘記住千瑞,我不是紀遠書,我叫……紀離江,是你一生都擺脫不了的宿命。’】
隨著聲音落下,整個人被溺斃在那場無法醒來的惡夢中的楚忻澤,猛的張開雙眼。
黑暗中,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夢中的一切都似電影般,在眼前一一而過,有關那些幸福,有關那些美好,有關那些真相,有關那些痛苦……
隨著一幕又一幕的跳轉,他大睜的眼睛裡簇簇淚水,似延綿不絕的清泉而下,染濕了身下的枕頭。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似傳來顫抖的悲鳴,壓抑而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楚忻澤:我以為你會直接粗暴的弄死我來著/微笑
世界規則:現在你有後台了,還很硬,不太敢惹/卑微
攻:我喜歡的人好像不怎麼喜歡我,所以我隻能默默的當他的後台/委屈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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